守门的侍卫向他汇报,说孙得钱刚才来宫门口,领了一个北地来的厨子进宫去了。
厨子?
赵镜辞恍惚想起,他之前是给小皇帝找了个北地的厨子,因为对方忽然想吃北地的菜。而他,想看小皇帝一直开心,一直笑。
他还想,等小皇帝解了蛊,想吃什么他都满足,再也不拘着。可是,可是……
如果小皇帝从头到尾都只是因为中蛊才爱他,那解了蛊后……
赵镜辞忽然不敢再想,他疾步穿过宫门,穿过大殿,穿过回廊和御花园,迫切地想见到小皇帝。
林空鹿听说赵镜辞特意为他从北地请了厨子来,心中十分欢喜,没到用膳的时辰,就坐在桌边等着了。
当然,他觉得他可不是馋什么菜,而是心上人的这份心意让他十分感动。
那厨子手脚倒也麻利,进宫没多久,就给小皇帝整治了满满一桌菜,都是他在边关时吃过的。
赵镜辞到时,宫女刚给小皇帝布菜,见他来了,立刻习惯性地退下。
林空鹿见到他十分欣喜,忙起身上前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桌旁边走边说:“阿辞你来得正好,菜也刚上,你陪我一起用膳。今天心情好,让孙得钱再开一坛好酒。”
若是以前,见小皇帝因他准备的心意感到高兴,他必然也会忍不住跟着微笑,心中觉得满足。
可现在,他却怎么都笑不出,心中也空荡荡的。
小皇帝不是真的爱他?只是因为情蛊?
甚至小皇帝越高兴,他越无法控制地去想:陛下现在的欢喜,有几分是真实,又有几分是情蛊在作祟?
林空鹿把他拽到桌边,才察觉他神色有异,终于疑惑问:“阿辞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
说着,他还抬手要去试对方的额头。
赵镜辞下意识避开,见小皇帝露出错愕、失落的神情时,又一阵后悔。
他心中酸涩得厉害,但还是勉强笑道:“臣没事,只是刚审完犯人出来,身上污秽,陛下别碰。”
“噢。”林空鹿有心理洁癖,但瞅了瞅他,却说:“没看出哪里不干净啊。”
说着又命人端来热水和布巾,要亲自替赵镜辞擦拭。
赵镜辞心中微暖,按住他的手,说:“不必劳烦陛下,臣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