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饱了。”仔细地没让自己任何一处弄脏对方的帕子僧袍,闻九稍稍挪远了些:“你走吧,今晚会有一个道士过来。”
这是他刚刚从德全,先前那个青衣小厮眼中读出的,对方今晚恰巧在门口接待,还会触怒那位青云门的贵客,挨满三十大板。
事情越是快发生,他就瞧得越清楚,反之,便是模糊的片段。
如果这和尚真是鬼,八成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我不怕道士。”
弯腰用桶里的水把手帕浸湿,谢玄重新拿出装了药的白玉瓶,哄劝:“先上药吧,你身上有伤,我闻到了血腥味。”
没等对方答话,他便单手将男孩抱了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隔着衣料,甚至能感受到那藏在皮肉下骨头。
乍然腾空,闻九本能搂住和尚的脖子,一直没扔的瓷片也抵住了对方的血管。
然而,或许是和尚的动作太温柔,又或者是和尚的怀抱太温暖,直到被放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闻九的瓷片也没划下去。
磨破又结痂的掌心被人摊开,细心擦净,也不见谢玄如何动作,简陋到只有一床一椅的屋子里就多了个冒着热气的浴桶。
男孩的眼睛猫一般睁圆了些。
“一点小把戏,往后你也能学会,甚至比我做的更好。”强行压住想要捏捏对方脸颊的冲动,谢玄问:“洗干净才好上药,要我抱你过去吗?”
“放心,我在这,不会有人发现。”
在一个刚认识的人面前沐浴,明显有些超出了闻九的底线,生母出身风尘,自己又长了一张在旁人眼里极漂亮的脸,自小污言秽语入耳,他虽不是很懂其中关窍,却隐隐明白该如何保证自己不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