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接水,沈醇将木桶放在了他的旁边道:“水。”
白竺摸索着点燃药炉,加药时手碰到了壁,微微滚烫的感觉让他的指尖直接开始发红,可他不过微微蹙眉,便若无其事的将药材一一放了进去。
手试探着药炉的温度往里面添些柴,偶有烫伤,也不过蜷缩一下手指。
沈醇看着他的举动,倒不知该如何苛责他了。
他已经习惯了一人生活,即便受了什么伤,喊出来也无益处,唯有自己默默忍受,病了要吃药,总不能因为烫伤便不吃,遭了什么罪,受了什么苦,也只能一人扛着,不能跟任何人说。
他沈醇虽是可帮忙的人,但在他的眼中想来只是过客,因为到此时为止,他们还不知彼此的姓名。
凡间如此,清绝宫中的清绝仙君也是如此,有苦只能自己咽,只能自己扛,因为说出无益,无人可并肩同行。
三碗水煎成一碗,白竺摸索着帕子,沈醇给他递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腕直接覆在了药罐的柄上,另外一只手给他指明了药碗的地方。
白竺端着药罐,将其中的药汁倒进了碗中,捧着递到了唇边慢慢喝下。
那药漆黑一片,药味已然闻着很苦,药汁必然更苦,他微微蹙着眉,明显不适应,可还是强拧着眉头喝了下去。
“清水。”沈醇将碗放在了他的手边。
“你不必做这些事情。”白竺放下了药碗说道。
“大夫虽然能够dú • lì自主,可我这人天生善良,喜欢照顾人。”沈醇说道。
白竺端过了清水饮下道:“那你该去照顾你的爹娘。”
“无爹无娘,在下生来一身轻。”沈醇说道。
白竺动作微顿:“抱歉。”
“无妨。”沈醇将一碗莓果放在了他的面前道,“反正我对他们也无记忆,没什么伤怀之处。”
白竺摸索着,在摸到其中果子形状时道:“是崖边的莓果?”
“我那日碰到了,尝了味道很甜,应该也不伤药性,刚好解解苦味。”沈醇笑道。
白竺捡起一枚放进了口中,果子虽小,却甘甜的很,他自幼喜欢,但那棵树似乎生在崖边,每每只有掉下来时他才能捡到些许,平时是摘不到的,没想到这人竟能摘来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