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么办?要不我们把这小子丢下,往后山跑吧?”
沙唐亮脸色铁青。
他没想过,自己终日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睛,在这穷乡僻壤的小乡村里被人举报给了警察。
沙唐亮沉着脸走到窗户边,透过灰蒙蒙、很久没有擦过的窗子往外看去。
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些手电的微光,正向这边靠近。
如果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沙唐亮大概根本不会往被包围的方向想,只会当是哪个村民,大雨天的赶着回家。
“来不及了。”沙唐亮摇头。
躲进后山不失为一个办法,但王家老宅离后山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大概率还没进山,就会被人抓住。
“那小子不能放,他现在是我们手里的筹码。”
外面那些人想要保住余白的性命,就要听他们的安排。
沙唐亮回头看了眼面色潮红的少年。
对方正蜷缩在角落里,头发一缕缕的耷拉着,衣服贴在身体上,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看着一副恹恹的样子。
他冲葛龙生努了努嘴,“城里来的小子娇弱的很,给他找两件干衣服,别感冒发烧死在这里,耽误了老子的事。”
葛龙生知道人质的重要性,依言去屋里找了找,找到了王贵没搬走的一床破被絮,并上一件军绿色的硬布外套,兜头丢到了余白身上。
余白差点没给熏晕过去。
定睛一看,那破棉絮上黄黄青青的,不知道是液体留下的水渍痕迹,还是发了霉长了毛,总之就是一大股浓重难闻的味道迎面扑来。
余白沉屏住呼吸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被子拉起来,裹到了胸口的位置。
臭死也比冻死好。
等黑发少年带着嫌弃,勉强让自己的体温不再持续下降后,他眼角一瞥,看到沙唐亮从打开的行李箱里,又端起那一根被灰布裹着的长棍。
灰布被扯开,露出里面自制的土枪。
深褐色的枪身上,有些斑驳的痕迹,枪口和扳机处是黑色的金属,整体大约六十厘米长,尾端有一个向下的弧度,款式看上去有些老旧。
但不管这武器是什么年代的制式,能用就足够让人忌惮了。
余白看着自己瘦弱的小身板,觉得他吃一枪,小命就够呛能活。
老赵还在窗户边盯梢,看到外面的手电光已经消失,黑黢黢的不知藏着多少人,他开口道,“这样下去不行,老大,我去跟他们谈条件吧。想要那小子的命,就得放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