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修竹扪心自问,他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快,把受伤的人送往医院!”阚修竹扯出一截干净的衣服,让林则按在江偏以受伤的胸口处止血。
他又叫了一个人,两人合伙把江偏以抬起来,一路送往警车中。
警车坐不下很多人。
上车的只有阚修竹,江偏以和林则。
阚修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有些年头的警车呜的一声飞驰出去,在服役生涯中,警车还没有被开的这么快过,几乎连引擎都在□□。
救人如救火,还好现在是凌晨两三点,又是暴雨天,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阚修竹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将速度提到极致。
车厢内,江偏以的头枕在林则腿上。
一双黢黑的眼睛自下而上,将黑发少年的表情尽揽眼底。
他苦笑了一声,“你别……哭了,不是说渴吗?”
连余白都不记得自己为了制造机会,说了什么借口了,可没想到江偏以,竟然还将他对老赵吵着口渴要喝水的事记在心里。
这么一想,余白更加难受了。
江偏以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神明的一部分,也不知道余白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却还傻傻的对他好,以为他们今后的人生就像“林则”口中说的那样——
两人在学校外面租一间小房子,林则白天去上学,江偏以就去打工,周末不用上课和工作,他们可以出去闲逛,或者跟网上的教程做一些小吃。
甚至可以养一只小动物,做这世界上最平凡也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是余白心里知道啊……
这都是海上泡影,一碰就碎。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我。”少年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只是江偏以却很轻易的看穿了他。
他示意林则低下头,用手掌抚住他的侧脸。
男人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迹,很快就在少年脸上划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他想替他擦干净,但没想到越擦越脏,就像他的存在,也会给林则的人生增添污渍一样。
因为失血,江偏以感觉体温一直在降低,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
不过他不害怕,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