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是从大娘那里知道的。
程砚洲频繁出任务,有时候昼夜颠倒,有时候几天都不能合眼,长久下来不止睡眠困难,心理问题估摸也不轻。
像顾鹤庭别看他那样,他有时候也失眠,听他说大半夜睡不着觉到训练场跑圈是常有的事。
翻个身,程砚洲抱住顾莞宁。
“你一个人去京市念大学我不放心,要不,去海市?”
海市有大姨在,比京市好很多。
“你就在想这个?”顾莞宁捧着他的脸左右打量,手心往中间压一压把程砚洲揉出鬼脸,“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较真起来了?”
再说去京市他都嫌远,去海市那三年两载估计都见不到,程砚洲也就是嘴硬,顾莞宁猜他不会愿意的。
“那也证明你有这个想法。”程砚洲说道。
有了想法,距离实现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顾莞宁没有逃避,直接点头,“是有这个想法。”
程砚洲把人抱紧了,“我听说念完大学要四年。”
“那也不一定。”顾莞宁纠正,“有些专业要五年呢。”
程砚洲:“……”
他怀疑,她在吓唬自己。
这个大学顾莞宁是一定要去念的,上辈子还没有毕业,这辈子说什么也得拿到毕业证。
程砚洲在心中权衡,“去海市念大学吧。”
“这样我也能申请去那边的军区,如果去不了还有大姨照顾你。”
顾莞宁小心翼翼看他的脸色,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你真这么打算啊?”
“嗯。念大学是好事,有这个机会你一定要去。”程砚洲说。
顾莞宁左想右想,“到了那边的军区还能回来吗?”
“再申请调回来。”程砚洲说得简单。
但一来一回,顾莞宁设身处地,如果她是领导她会觉得程砚洲这个员工事太多。
顾莞宁叹一声气,“这太麻烦了。再说海市和南河县离得更远,那爹娘怎么办?”
“就是去念个书而已,放假还能回来。”
说完顾莞宁也有些头疼了。
都是没影的事,现在就开始发愁也太早。
而且程砚洲怎么就非得跟她绑一块呢?这个人他都二十五了,他会做饭有工资能养活自己,没她不一样能过吗?
反而该是她担心才对。
“不说了,我要睡觉。”除了跟程砚洲结婚,顾莞宁还没为一件事这么费心思过。
程砚洲,程砚洲,他可真是磨人。
程砚洲不依不饶,“那是去京市还是海市?”
顾莞宁扭头瞪他,“都不去!”
“等等!”顾莞宁脑海中灵光一闪,问程砚洲:“你们部队内部,没有那种进修的机会吗?”
“什么意思?”程砚洲没听明白。
顾莞宁解释:“就是挑几个人去大学学习,学到有用的知识再回来建设部队。”
这样说程砚洲就理解了,“某些厂子会推荐员工去大地方的厂子学习,应该是一个道理。”
像是各军区之间,也会派人派队伍交换学习。
“明天我去跟团长和政委提这个想法。”程砚洲立马就说。
不管成不成,总归是个办法,顾莞宁松了口气,“那现在能接着睡觉了吗?”
程砚洲垂眸,视线落在顾莞宁脸上。
昏暗的灯光打进来,她整个人像白得发光一样。
“你刚才休息过了。”程砚洲靠近,环着细软腰肢的手缓缓往上。
……
这天,顾莞宁终于知道了营里集合的哨声是在什么吹响的。
她还知道,早晨一共有三波人路过这里的训练场,早训至少十圈打底。
今天锅炉房供的晨间热水也多了至少一个小时。
顾莞宁张口,狠狠咬在程砚洲胳膊上。
**
营区里一个团出去训练,一个团刚结束秋收正在休息,因此家属院那边很是热闹。
尤其是傍晚,饭后大家聚在一起歇畔儿,听着楼上某间传出来的收音机声音,一边唠嗑一边发两句议论,不要太自在。
程砚洲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问过团长夫人张嫂子后,径直上楼去找团长。
刘团长一开门简直真是惊住了,“小程,吃过饭没?”
“回去再吃。”程砚洲直接说明来意。
刘团长听完,表情严肃地点头,“你说的这个很有想法,咱们部队有些兵确实文化水平不高,有些到现在扫盲班都没毕业。咱们要发展,还得继续学习。”
“成,我正好闲在家里没事,下楼去找林政委唠唠嗑。要是这想法能成,也是大好事一件啊。”
刘团长拍拍程砚洲的肩膀,“这是你自己想的?”
程砚洲:“不是,是我爱人。”
“我就说呢,你一门心思不是训练就是任务。还得是小顾这种读书多的人来,你也多学着点儿长长心眼。”刘团长还是很看好程砚洲的。
这个兵老实、踏实,也有能力,就是没什么心眼,太板正了。
“下一年的军区大比好好准备准备,我听隔壁的团长说,那天跟你们一起训练的时候数你最出挑,争取来年咱拿一个三甲提干!”
每三年一次的军区大比,分团体赛和单人赛,含金量杠杠的,拿下名次还能提干提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