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眼珠一转,想到了先前在三管家那里听说的事。
他咳嗽一声,不再是原先低声下气的模样,而是叹了口气,阴阳怪气道:“大少爷这样对待我,到底有没有把侯夫人放在眼里呢?我毕竟是侯夫人亲自点名来这里当管事的,您一句话不说就把我绑在这里,还命手下在我的宅子中乱翻,是不是不太妥当?这可是私闯民宅的重罪。”
容乐轻嗤一声,“你还知道私闯民宅呢?那你应该也知道你自己主人家把自家的家仆打死不犯法吧?真以为当上管事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别忘了你的身契都在我手里握着呢。”
他见刘管事脸色刷地变白,冷笑着说,“当初你这管事究竟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要是侯夫人真的看重你,也不会把这农庄连同你这个人送到我手上了。不过是管着一个百亩农庄,真当自己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
“最后,”容乐微微抬起下巴,看向刘管事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是侯府的大公子,是端王府的世子妃,我想找你麻烦,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刘管事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算是看出来了,面前这人根本是软硬不吃,而且虽说这位大少爷在侯府中不得宠,但拿身份压他毫不费力。
他想着最开始见容乐派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过来,被他耍得团团转,还以为对方是傻呵呵的小少爷,心中想着该这么从对方手里扣出油水。
没想到人家一直没对他放下戒心,一来就收拾个大的。
想到库房里存着的那些金银财宝,还有地窖里隐藏起来的粮食,他就一阵阵发虚。豆大的汗从额角流下,滴在石板地上,没一会儿就打湿了一片。
万俟峥手下的人做事效率高,容乐在这里坐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些护卫们已经将刘管事家翻了底朝天。
刘管事的发妻是个胆小的妇人,见刘管事被绑,这些人直接闯进门,根本不敢反抗,只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哆哆嗦嗦地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翻弄。
剩下的小妾丫鬟等人就更不敢动弹了,一个个瘫在原地,还一边偷偷地往裙子和怀里塞首饰,想趁乱藏点财物。
最后查明汇报上来,这刘管事家竟查出七百两银子,另有贵重首饰若干,又在地窖中发现了几十旦粮食。
容乐心中吐槽,若算起来,这位管事可能比他还富呢,他记得当初他的嫁妆也就五百两银子。他嘲讽道:“你可真是雁过拔毛的典范。”
厌恶地看了一眼瘫成一团的刘管事,他转开视线,对其他人吩咐,“直接打五十板子,赶出田庄。”容乐说打五十板子,单纯只是他平时看电视剧里,见那些主角好像都是这么说的。
他本人又没挨过板子,并不知道万俟峥手下的护卫们都有着一把好力气,二十个板子下去就可能把人打废。
这些人在临行前都已经受到了曲远的提点。万俟峥对容乐的性格很了解,从对方的行事风格和语言谈话中就能发现,对方的很多特点并不像是一个在府中从小到大被忽略的庶长子会有的,更像是被教育保护得很好的小公子。
无论对待任何人总是有着莫名的心软和善心。
别看容乐看似对刘管事深恶痛绝,但万俟峥打赌容乐绝不会要了那管事的命,最多就是教训一顿罢了。
他虽然对容乐的心慈手软不以为然,但他不会在明面上反对对方的决定,而是会背地里帮容乐将隐患全都处理好。
以容乐的性格绝对不会去看刘管事行刑,这正好合了万俟峥的意。
五十个板子下去,刘管事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腰部以下被血浸湿,只怕连骨头都被打烂了。
护卫们将他拿草席一裹,抬着往外走,一路上也没避着人,有看到的农户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都赶紧避开,在远处默默围观,看着从草席上时断时续地滴下血来,间或从中传出微弱的呻|吟|声。
另一边,容乐却对着刘管家的宅院犯了难,这些金银财宝大半都是刘管家靠压榨田庄农户得来的,肯定不能还留在这里。
但是刘管家的发妻抱着儿子在无声哭泣,剩下的那些小妾也一个个抽抽搭搭,还有人一边哭一边给他抛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