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痛吗?为什么哭?许觅听到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祁曜在床边守着,看着他脸上,不断涌出的泪水,慌了神。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眼里像藏了泉眼。
“阿觅,很难受吗?别哭了好吗?”
祁曜声音沙哑,俯身亲吻他微肿的眼眶。
从来没有看阿觅哭得这么厉害,都是因为他吧?
他离开阿觅的世界,阿觅会不会好受点?但是他真的不想放手,像祁焕说的,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是个自私的人。
他犯了错,就应该负责,任由阿觅惩罚才对。
在小溪的对面,许觅看到了哭着的祁曜,他跪在小溪边,忏悔。
他旁边又出现一个他,坐着轮椅面容嘲讽又冷漠,不屑地看着跪着的他。
哪一个是他呢?都是他吧。
许觅下意识地涉水而去,想要看得更清晰,脚下却踩到一片尖锐,清澈的溪水飘红。
低头看,是一具骸骨,肋骨被踩断深深地扎进足底,手骨收拢着,紧紧握着几株药草。
被扎痛的好像不是脚,是心。
再抬头去看,小溪对面什么都没了。
再然后,冷和痛也没了,世界恢复了白茫,空旷寂静。
“阿觅,阿觅?”
他终于睁开了眼,祁曜抓着他的手,激动地喊。
原来是在病房啊,刚刚的梦境太过真实,许觅缓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平静地看着祁曜:“我没事。”
他的眼神如宁静的湖泊,祁曜看着他,心里是更深的恐慌,阿觅好像离他又远了。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去休息吧。”
许觅淡淡道。如果走向他的路是冷和痛,如果最终还是分开,那么还是不要再开始了。
祁曜怔了下,抓着他手的力道加重,“阿觅,我不累,一点也不累。”
许觅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今天状态不好,去歇着吧,回头我们讨论从祁焕那里套来的情报。”
很公式化的语气,祁曜听着心口堵得慌,“阿觅我,让我陪着你好吗?”
许觅笑了笑,“你体谅一下我吧,我有些累了,不是很想让你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