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后。
似有若无的水声。
震耳欲聋的虫鸣。
偶尔惊起的飞鸟振翅之声。
……
季青临未见其境先闻其声。
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前所未见的另一番景象。
遮天蔽日的繁茂树木枝丫交错,偶有刺眼的阳光从树缝中漏下,在地上缀出星点光斑。脚下是层层盘绕交错的树根,那些树根相互堆叠,将路面遮掩得严严实实,像是一座接一座的低矮小丘。
“呀!真的有河!”
一声饱含惊喜的话语从钟藏蝉口中传出,季青临立即从她眼中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向下的陡坡,坡下正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清澈河流。
“哥哥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河边了。”
钟藏蝉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旁,季青临这才发觉她与释酒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钟藏砚,而钟藏砚此时眉头紧缩,苍白的脸上布满汗珠,显得极为憔悴。
他虚弱地点了点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在两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向那陡坡走去。
三人终于到了河边,钟藏砚立即像是花光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坐在地。
钟藏蝉蹲在他身旁,麻利地脱下他的鞋袜,而后轻轻卷起他的裤脚。
一片乌紫。
钟藏砚的右腿,从膝盖以下直到脚背,都像是瘀血般肿胀着,几乎已经将皮肤撑得有些透明起来,令人看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