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水镜忽然想起一事道,“你等会啊。”
说完,他起身从来时的窗子离开,跃上屋顶将那匣子取了下来,又回到了允和房中。
水镜将匣子递给允和,道:“我本还在想要把它带去哪,既然恰好遇见你,说明你与它有缘,不如就放你这养着吧。”
“什么东西?”允和莫名其妙地接过匣子放在床上,顺手掀开了盖子。
看见匣子里雏鸟的一瞬间,允和愣住了,他呆了半晌,忽然抬头道:“你见过允荣?”
水镜挑了挑眉,眯眼道:“你知道雏鸟在他手里?所以,那日你的确看见他了?”
允和低头沉默地看了雏鸟片刻,抬头道:“他都和你说了?”
水镜坐下点头道:“嗯,他说怀疑你那日摔下楼时看见他了,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被按上个谋害手足的罪名。”
允和嗤笑了一声:“想的真多。”
水镜好奇道:“不过既然你真的看见他了,为何至今都没有告诉旁人?”
允和不以为然地反问道:“告诉旁人作甚?污蔑他蓄意偷走雏鸟谋害我?”
“污蔑?”水镜听到了话中关键,饶有兴趣道,“为何是污蔑?难道你就不怀疑他是蓄意为之?”
允和摇了摇头:“不怀疑。”
水镜有些意外,笑道:“这么相信他?”
允和又摇了摇头,看向水镜道:“不是相信他,只是不想让真凶得逞罢了。”
“真凶?”水镜想了想,允和这话的意思像是知道此事乃是人为而非意外,但又不认为是允荣所为,甚至觉得真凶巴不得他扯出允荣来顶罪。
这么一想,水镜道:“你知道真凶是谁?”
允和道:“差不多吧,也不能完全确定,但反正不是允荣。”
水镜道:“为何?”
允和看向他,道:“因为我并不是摔下楼才看见他的。”
见水镜疑惑,他笑了笑解释道:“那日我去御花园只是临时起意,并未打算去苍穹阁,也未提前知会任何人。路过竹林的时候我听到了草丛里有小鸟的叫声,所以往林子里看了一眼,恰好看见允荣背对着我蹲在那,而鸟叫声就是从他脚下传来的。”
“当时雏鸟才诞生不久,宫里都知道海东青孵化雏鸟之事,我稍一联想就猜到他肯定是偷偷把雏鸟带出来玩了,只不过,我当时有个疑问。”
水镜道:“允荣是怎么把鸟带出去的,对吗?”
允和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水镜笑道:“为了把这小崽子还回去,我也去了一趟苍穹阁,就凭我的身手接近鸟窝都不太容易,险些被那两只海东青抓着,又何况是允荣?”
允和点头道:“对,海东青被誉为万鹰之王,凶狠是出了名的,我当时很好奇他是怎么从那两只海东青眼皮子底下把雏鸟带出来的。”
水镜推测道:“所以你就去阁子里找答案了?”
允和好笑道:“我哪有那么无聊?这么幼稚的事原本我是不打算多管的,可我突然想到在书上看见过雏鸟若是与人待久沾上气味就很难再被同类接受了,若是雏鸟出了什么岔子,再坏了大銮与白赫刚刚修复的关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水镜无奈道:“你还好意思说允荣想得真多?你这想得可也不少啊。”
允和苦笑,叹气自嘲道:“想得多也就罢了,还心想事成了。”
水镜拍了拍他的脑袋道:“这事怪不得你,你继续说。”
允和点头道:“嗯,所以当时我想找负责饲养海东青的守阁之人,让他提醒允荣莫要与雏鸟相处太久,以免沾上气味。”
水镜奇怪道:“你为何不自己提醒他?”允和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撇了撇嘴,讪讪道:“还是因为……想得多。”
水镜哭笑不得:“又想什么了?”
允和道:“想到以允荣那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偷偷做这种幼稚之事被我发现,可能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也未必愿意听我的。不如让专门饲养之人去与他说,一来更有说服力,二来他大约也比较好接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