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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石不语约定的三月之期如今还剩下一月多,水镜漫无目的地走在山野间,想起释酒曾说的兰兆内变,便索性转了方向,由白赫往西去了趟兰兆。
先前水镜与释酒都推测,乌兰达根本没有离开兰兆,他的境遇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图克巴安杀了,要么是被图克巴安囚禁。
水镜更偏向后者。
他知道乌兰达手中握着能够统御兰兆战马的御马哨,而这一力量必然是图克巴安不舍放弃的,即便他想杀乌兰达,也必然会先得到御马哨吹奏之法。
但依着乌兰达的性子,必是刀架在脖子上也逼不出一个字来,想从他口中问出御马哨吹奏之法,恐怕要经历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磋磨。
水镜暗中跟了图克巴安几日,没费多少功夫就跟着他在一处人迹罕至的草原上找到了软禁着乌兰达的穹庐。
乌兰达虽被软禁,过得倒还算悠然自在,该吃便吃,该喝便喝,无论图克巴安如何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他都当是耳旁风吹过,不怒,不屑,不理会。
不过,他二人对话中透露出的内情倒让水镜有些意外。
原来,就连乌兰达的亲姐姐,图克巴安的枕边人乌兰塔娜也不知实情,她还真当乌兰达是通敌未成畏罪潜逃,还因此觉得愧对图克巴安,故出面帮图克巴安安抚乌兰部众将,规劝他们与图兆合并。
水镜撇嘴摇头。
人间常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来果真如此,乌兰塔娜这一出可真是给了图克巴安不小的助力。
探明乌兰达下落后,水镜算着时日,未再继续在兰兆停留,返程往琼国行去。
路过钟灵时,水镜在钟灵国都四处转了转,随后便继续往南,回到了琼国境内。
此时夭桃镇上的桃花已经谢了,虽再无那灼灼明艳之景,但仍有青草翠树环绕,倒也不显暗淡。
夏日已至,镇上随处可见的小池中莲荷摇曳,蜻蜓在波光粼粼的池面上盘旋,偶尔在水面轻轻一点,颇有几分俏皮之意。
到了石家桃园,刚进大门绕过几株桃树,水镜便看见石不语站在一架木梯上,挽着袖子,操着一把硕大的修枝剪正在给桃树修剪枝叶。
水镜摇了摇身旁的桃树,枝丫“哗啦啦”颤了起来,石不语扭头看来,见来人是水镜后,立即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从那三尺高的木梯上一跃而下,将手中修枝剪往树下一丢,快步跑到了水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