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沉思良久,斟酌后犹豫道:“他对你不恭,我还信几分。你对他……为何我觉得这是你想出来维护他的借口?”
啥意思?他上我看着就合理,我上他看着就不合理?你把七哥的脸儿往哪儿摆呢?
我面色一沉,略摆出些七哥的气势来,捻一点儿杀气在嘴角,酝几分杀心在眉间。
“他若做了那种事,你进来后看到的就会是一个大好头颅,悬在这房梁之上。”
梁挽道:“他若做错事,你当真舍得杀了他?”
我冷冷一笑:“他舍得找死,我为何不舍得杀了他?”
说完我冲着李藏风投去极厉极冷的一瞥,我决定把这戏演足。
所以我心头一念百转,老八死之前的场景在我眼前闪,杀死小苏那一瞬的满足感被我来回地品味,我一下就把杀气膨胀了十倍,恨意像真的一样百倍千倍地涌上来、淹了我。
“对我好的,我百倍奉还。”
“对我不好,我永记在心。”
“他若有一日敢负我,敢伤我欺我背叛我,我就新账旧账一起算,绝不叫他再去祸害别人。”
梁挽见我如此气势,似下一刻就能拔地而起、shā • rén无形,脸上非但没有自豪,神情还有些难过起来。
仿佛他这老母亲在短短一夜之间,就见到龟儿子成了龟大爷,因此心绪复杂,难以释怀。
阿渡倒是习以为常,他似乎总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才该是我真实的样子,之前的小绵羊姿态只是一种伪装、一种铺垫,一种为了掩盖杀气而存在的面具,就好像他的懒怠之下,是一切皆可杀的浮游之心。
唯有李藏风,他不知是把我的话当了真,还是又进行了非同寻常的解读,他盯我良久,抿紧双唇,两道剑眉拧出了一个疙瘩,旋即舒展,似有所悟。
梁挽叹道:“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看着我,目光里裹挟着寂寞萧索等一系列情绪,像是手里握着的风筝线自己断了,养了十多年的鸟儿自己飞了,就剩下他一个了。
“我总以为你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人,也总以为你会被人迷惑,受人所害。可如今看,许是我当局者迷,看不清的反倒是我。”
我听他这口气有点不祥啊,我就问他:“你说过要替罗神医照顾我的,怎么还不出一个月,你就想放弃了?”
梁挽倒是放弃了苦涩,微微一笑道:“人我可以看不清,事儿我还是得做。除非你亲口说不需要,否则当局者迷就当局者迷,我又何必放弃?”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若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说完他就看了一眼李藏风,笑道:“他是你的情人,但也是我的朋友,你们若有一日要兵戎相见,希望你不仅能想想他对你的好,也能想想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