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渊扬唇笑道:“好。”
他们今日来的倒也恰好,那位新来的说书先生听说还有一刻钟才开始讲书,他们没有错过。只是京渊和萧霁宁刚进一品楼,就被酒楼里大堂里乌泱泱几乎坐了一半的女子给惊住了。
受时代限制,萧霁宁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女人同时出现,见此阵势都吃了一惊,拉住跑堂的问他道:“六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跑堂的看见萧霁宁的面容后双眸顿时亮起:“诶,这不是宁公子吗?”萧霁宁以前常常来一品楼听书,出手也算阔绰,所以跑堂的记得他,“哎呀,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是呀,最近有些事要忙,今日才得了闲过来。”萧霁宁笑了笑。
跑堂的又问萧霁宁:“那您今日也是来听书的吗?不知您是否还要订雅间?”
萧霁宁点头:“我们的确是来听书的。”
跑堂的闻言无奈地皱起眉道:“哎呀,可是宁公子,今日的雅间已经订满了。”
萧霁宁看也看得出,雅间一定被订满了,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子坐在大堂里。
不过萧霁宁今日还真不打算进雅间坐,以前他来一品楼时,坐的一般都是雅间,他还从没在大堂找位置坐过。不过雅间虽然清静舒服,但是看不到一品楼里形形sè • sè的客人们,且萧霁宁觉得坐在大堂里和其他人们一同听书还别有一番趣味,于是在进一品楼之前他本就不打算包雅间坐,而进了一品楼后,跑堂的又告诉他雅间被坐满了,所以萧霁宁就道:“那我们在大堂坐也可。”
跑堂的立刻点头哈腰将萧霁宁和京渊迎到大堂靠近墙边的地方,找了张空桌让他们坐下:“好,那您请坐,小的马上给您上茶。”
待跑堂上了壶好茶后,萧霁宁又对他说:“再给我们来一盘状元糕吧。”
状元糕是一品楼的特色糕点,萧霁宁每次来听书都会习惯性地点上一盘慢慢吃。
“好嘞!您稍等!”跑堂的记下萧霁宁说的话后就跑开去厨房找厨师了。
而京渊望着垂眸敛目,忙于给自己倒茶喝的萧霁宁,开口徐声问他:“陛下,大堂人多耳杂,不如我们还是去坐雅间吧。”
萧霁宁也给京渊倒了一杯茶,说:“可是雅间都坐满了呀。”
京渊却道:“但是微臣的雅间一定没人坐。”
哦,有钱人的雅间。
萧霁宁听完后觉得心酸,像他这种贫穷的皇帝,只能坐坐大堂了体验普通百姓的感受了。
“诶,不用,老是坐雅间也没意思,况且我想就近看看这位说书先生的模样。”萧霁宁在外从不自称自己为“朕”,他还对京渊说,“京将军你也别叫我陛下了呀,外头人这么多,等会被什么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京渊闻言举杯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萧霁宁——大堂里那么多女子,他真的是只想看看说书先生的模样吗?
不过京渊没明说,只是问萧霁宁:“那微臣该叫陛下什么呢?”
“随你呀,萧公子?”萧霁宁随口说了一个称呼,不过刚说完他就觉得这个称呼不太行,萧是国姓,一般百姓是不能用这个姓的,如果京渊真用“萧公子”称呼他,那和叫他“陛下”也没什么两样了。所以萧霁宁又赶紧否认道:“不行不行,你不能叫我萧公子。”
结果没等萧霁宁想好,他就听见京渊唤他:“霁宁?宁宁。”
男人的嗓音低沉徐缓,藏着些暧昧的微哑,故而“宁宁”这两个字落入萧霁宁耳中时,他便怔忡了瞬。
这两个字很多人这么叫过他,云鸿帝、七皇子、八皇子……但是京渊这么叫他,却和这些人叫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叠字唤人是种很亲昵的称呼,一般只有在对满怀宠爱、喜欢的人才会这样叫。
而京渊这么叫他时,这些情绪也似乎也都藏在他的话语间,自他舌尖跃出唇瓣的刹那,似乎还带有一种旖旎,就好像、好像……他被京渊轻薄了似的。
萧霁宁瞬时觉得耳根有些发烫,磕磕绊绊道:“可这、这是我的小名呀。”
“微臣知道。”京渊却还笑得出来,“微臣听七王爷和八王爷,都这么叫过陛下,难道微臣不可以这样喊陛下吗?”
京渊搬出七皇子和八皇子,摆明了就是不给萧霁宁拒绝的余地。
因为这不过是一个称呼,京渊对萧霁宁从来都是尊敬有加,不敢逾越半分,在外头要改个“称谓”还是萧霁宁提议的,现在京渊改口了,要是萧霁宁此刻说不行,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只要摆出当皇帝的态度,说不允许,京渊便绝不会叫,可是如此一来就显得他对京渊好像有成见般,觉得他和京渊还没相熟到可以学七皇子与八皇子一样叫他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