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经过两年前大学那次殴打事件,他父亲会有所改变,可惜还是他想得太多,期待得太多。
这个人本质从未改变,眼里只有利益和金钱。
王跃然不再听对方那些自私发言,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还把号码拉黑处理。
他长长呼了几口气,心里郁结情绪缓过来些,上楼。
倏地,王跃然感到手里一轻,低头看,打包的外卖袋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大洞,外卖撒了一路。
王跃然:“……”
王跃然只能扔掉空盒子,找保洁借来扫把拖把,打扫干净,重新去买了一份饭菜。
等他送进病房,已近九点半。
王跃然走近病床时,见贺默靠着枕头睡得正沉。
他在床头柜轻轻放下外卖盒,伸手替贺默盖一下被褥,刚抓着被子边角,手腕陡然被一股大力猛地擒住,整个人重心不稳倒在病床,下一秒,喉咙被冰冷掌心死死扼紧。
那一瞬间,王跃然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掐死。
视线交接。
桎梏他的力道倏然松懈。
贺默脸色苍白地向他道歉,“抱歉。”
王跃然坐起身猛然咳嗽了好几声,嗓子才好受些。
他瞪着贺默,不满地嘟囔:“你怎么搞突袭啊,我又不是要害你,就想帮你盖下被子而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贺默语调生硬道:“我……不太习惯睡觉有人靠近。”
“怪癖。”
王跃然很小声地嘀咕一句。
贺默缓慢闭了闭眼,很浅地吐息,脸色依旧很苍白。
王跃然看他脸色不太好,猜想对方是做噩梦,决定大度地不跟他计较,给他倒了碗热汤。
贺默微抿了下唇,“谢谢。”
王跃然摆摆手,示意不用谢,顾自坐在旁边看他喝。
贺默喝汤的动作很斯文,一口一口,喝得很慢,尽管他是个福利院出身的孤儿,但也看得出来他有良好的教养,福利院的老师们应该把他照顾得很好。
贺默胃口并不好,喝了一小部分,便没有再喝。
王跃然也没有强迫他多喝,让他吃点东西,贺默吃了一些,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王跃然观察贺默时,贺默目光也在一寸寸地审视他。
男生穿了件米色羊绒毛衣,戴着红色条纹围巾,衬得他唇红齿白,那双尾梢上挑的凤眼看人时顾盼生辉,格外灵动。
很少有男生能长成这样,英气又漂亮,不会显得女气,两种奇异的美参杂在一个人身上,却没有任何违和。
毫无心机,单纯,热情,偶尔犯蠢,话多……
这是近一周以来贺默对他的初始印象,很明显这人与下属调查得来的信息相悖,甚至能说截然相反。
外界对王跃然评价极差,形容他没礼貌嘴毒,不尊重人,脾气差,一言不合就动手,明目张胆欺负自己继母和弟弟等等诸如此类,没有一个正面形象。
……
贺默目光停在他颈间,一愣。
男生雪白颈项多了道明显的红色压痕,不用他多想,也知道这是谁造成的。
贺默抬眸,“你坐过来,我帮你擦一下药膏。”
王跃然下意识摸了下喉咙,说不用,贺默却坚持。
他只好挪动坐着的凳子,移到床沿边,把围巾摘下,抬起脑袋把最脆弱的脖颈完整展示给贺默。
王跃然拥有很完美的漂亮肩颈线,贺默微微错开眼,没有直视对方的锁骨,目光只落在红痕,一点一点地温柔抹药。
他动作比王跃然轻得多,很舒服。
王跃然半敛着眼睛,浓密眼睫跟扇子一样轻轻忽闪,像一只藏起尖锐利刃的刺猬,露出最可爱柔软的一面。
细腻轻薄的皮肤因为棉签摩擦,变得更红。
贺默特意放轻力道,依然无法避免,他不由得出一个结论,这人皮肤跟鲜豆腐一样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