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疼还是很疼的。”
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心口外翻的血肉模糊,也以能够明辨的趋势长住,留下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痂肉。
这种伤,比普通人好得快,姚凌舟只需要几天就能长得连疤都没有。
……但也需要好几天。
他果然没死。
可纪寻却像是死了。
他怔怔地盯着姚凌舟,脸色比这个刚死去又复生身有重伤的病号还要苍白。
“……你干什么?”纪寻几乎说不出话,一直僵在半空的手终于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嘶哑哽咽,“你在干什么?!”
他抱住姚凌舟,想和人打一架却不敢动,只敢紧张加神经质把自己的脸埋在姚凌舟胸前,一遍遍重复:
“别这样对我……姚,不要这样对我。”
往后纪寻在许久的一段时间里,都见不得家里有任何水果刀具的存在。
特别是在察觉到姚凌舟看到时,他会非常神经病地把东西进行销毁,有时甚至会不惜伤到自己。
而等几天后姚凌舟心口恢复如初,直接几天没再离开床。纪寻变着花样翻来覆去地折.腾他,。
不给做就红眼睛静静地看着你,眼底一层水润雾气,还掉眼泪,姚凌舟真的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
……箭磁。
那道十字型的伤疤映在纪寻眼底,似是在嘲笑他的过往,毫无感情的冰冷。
姚凌舟察觉到异样,垂眸看他一眼,看他盯的方向,了然挑眉,还甚是贴心地问:
“怎么了?”
纪寻的指尖痉挛地颤抖,抬眸,用那双已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乌沉眼睛,对上那双隐藏在护目镜后的眸子,低喃:
“疼吗?”
姚凌舟身体放松,在无人察觉的阴影下勾唇,像平缓吐出烟圈般唇瓣微启:
“疼的。”
话落,纪寻抽出军靴旁的军匕,豁然起身。他翻出车窗利落攀到车顶,在布迟忆惊疑的“寻哥你去哪儿”里将自己砸向后面那辆装甲车。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
“砰!”
布迟忆和周忍冬他们同时探出脑袋。
“纪寻,你干什么?!”
由于突然袭击,开车的白人吓了一跳,怒吼出声。
装甲车当即拐出扭曲路线。
纪寻单手扒住装甲车的副驾驶窗缝,俯身找到借力点,胳膊伸进没关严的缝隙打开窗户,接着是车门。
而后他猛地攥住睁大双眼的罗塞斯衣领,把他狠狠拽下车!
装甲车还在行驶,罗塞斯出其不备随着力度重重从副驾驶摔落下来,纪寻压在他身上,稳得像一座高塔。
罗塞斯被纪寻阴沉的表情吓到,单手抓住纪寻的手腕,张嘴就喊:“纪寻,你他妈发什……刺!”
罗塞斯张大眼廓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向纪寻。
纪寻的军匕已深深地没入他的心脏。
紧接又是一下。
两下,三下……
热血喷洒溅到纪寻的脸颊,脖颈,他眼都未眨一次。
每被捅一下,罗塞斯喉间便发出痛苦挣扎的求生呜咽,死命抓住纪寻手腕的手极速收紧,又缓缓松力,青筋bào • dòng。
纪寻俯身,溅满热血的面容像个索命的地狱修罗,他对罗塞斯说:
“你以为你杀的人是谁?”
他一字一句回应:
“是我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