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
……
“哥,”清亮的少女低低地说,“我肚子里有个孩子。”
“谁?”
“没有谁。”
姚凌舟厉声道:“到底是谁干的?”
少女还是说:“没有谁。”
……
“凌舟,凌舟!”被伤口覆盖全身的男人痛苦地趴在地上,牢牢拽住姚凌舟的裤腿,“你别让自己……”
他惨笑一声,说:“我替你去,我替你去杀了他们。”
“放手。”姚凌舟垂眸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男人摇头:“凌舟啊……”
姚凌舟漠然道:“金九,我让你放开。”
男人依然摇头。
匕首倏地甩出银光,毫不留情地在男人的指根处留下血痕,他的无名指和小指掉在地上。
永远缺失。
……
“小舟,你以为你能真正的死去吗?并不会,”温柔的男声轻轻进行着诱导,T叹息,“封启会替你去死。他的作用就是如此。”
“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
……
无数道声音,无数个杂乱的场景,姚凌舟猛地睁眼,新鲜的空气顿时在一瞬间涌入肺腑,胸膛剧烈地起伏。
看着是终于想起来呼吸了。
他头疼欲裂,侧躺屈腿让自己呈蜷缩的自保姿势,纤长的指节狠狠掐向眉心。
耳朵敏感地注意着四周。
纪寻不在。幸好不在,不然姚凌舟非得杀他两次发泄发泄情绪。
太压抑了,怎么这么压抑。
特么的。
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嗷呜~”大猫不知道在床头徘徊了多久,那点位置根本不够它那么大的体型来回走动,毛发一直蹭着姚凌舟的皮肤。
它察觉到主人情绪不对,软软的黑色肉垫踩在他脸上,一下两下地踩:“喵呜。”
姚凌舟过于清冷的目光在黑夜里莹亮,他似乎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是说话声,单开在神经质地自言自语。
白天里发生的一切对于单开来说还是太惊悚,让他装不下太多东西的脑子出现混乱慌张。
他整张脸都很痛,是被纪寻按在金属的楼梯扶手上撞肿的。
“就是贱,又贱又脏,明明是她自己愿意被摸的,”单开缩在角落,眼睛在没点蜡烛的房间里来回转动,一遍遍说,“我不要被关起来……她怀孕了,去找她的人也都怀孕了,她们一样的脏,恶心。”
“谁让她喊我哥,谁让她一直喊哥,为什么要救她,你们和她一样恶心,哼,恶心,明明就是她……”
单开咬住手指节,突然止住话音,愣愣地向眼前的窗户看过去。
一条穿着作战服的长腿从卸了的窗户里伸出,短帮军靴踩在地面。
单开眼睛大睁。
“咚!”
“哗啦——”
被卸掉的半扇窗户像是没被抓好,直挺挺地砸在地板上,惹得单开肩膀猛地一缩。
“你、你……”
“嘘,”纪寻食指漫不经心地往唇前一竖,制止单开的激烈行为,“我知道你先前是在精神病院待着的。那你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
单开手掌撑住墙,全身发抖地靠着角落站起来,乱舞的双手挣扎着要去摸门把手。
“咔嚓!”
“砰!”
“嗯!呜——”
只一秒空挡,纪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将单开狠狠掼在墙壁上,弄折了他想碰门把的手。
单开当即痛得嘴巴大张,尖叫刚要发出便被纪寻牢牢捂住了嘴。
所有痛吼都被堵回去,大脑接受到的疼痛让人眼前发晕。
单开那张本来只是有些慌张的脸瞬间苍白一片。
直至惨白。
“你意识不太清醒,所以我就不让你自己忍着不出声了,太强人所难。”纪寻友好道。
单开眼睛外凸,惊恐的眼泪洪水似的落下来。
纪寻嫌弃地啧了声,但还是没松手,皱眉:“但你疯了思想都这么shǎ • bī,想必正常的时候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单开“呜呜呜”地摇头。
纪寻神色冰冷:“我从不保护人渣。”
“既然你这么能说,那我就让你说个够。”
“咔——”
下巴脱臼的声响在空旷的夜色里很是突兀,单开被迫张大嘴巴,合不上,彻底说不出话了。
纪寻一后退,他便失去了被掼在墙壁上的力度,手软脚软地往下滑,软趴趴地跌坐在地。
他“啊啊”地摸下巴,想把嘴合上,却很本不敢乱动,只感觉到了不规则脱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