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鼠走得挺快,两条腿飞快交替着,曳地的长裙在地上拖动,只一瞬就移步至拱门边。她刚出门,就朝外边使了个眼色,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渚幽轻易便觉察到,这拱门后是有别的妖的,两只小妖,并不是什么厉害东西。
“谁?”她皱眉。
祸鼠跺了一下脚,又朝拱门外边的妖瞪了一眼,见渚幽就要走过来了,只好讪讪道:“是今日那只猫妖,他得知我将大人带至此处后,偏要跟过来。”
“还有一只。”渚幽抬起手臂,捋了捋腕骨上那四足虫。
“大人,是我。”这声音尖细非常,似是嗓子被捏住了一般,叫人一听知是谁,分明是那只半个身淹在湖水中出不来的水妖。
渚幽是记得这只水妖的,这水妖的模样是长得寒碜了一些,但口齿伶俐,只是旁人听她说话,略微有些费耳。
水妖连忙又道:“不请自来,还盼大人恕罪。”
渚幽朝祸鼠睨了一眼,见这祸鼠低着头,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便知是怎么一回事。
祸鼠察觉到这审视般的目光,心知这事儿瞒不住了,连忙道:“我等有心追随大人。”
还在魔域中时,诸如此类的事渚幽遇到过许多,那些魔明面上说要跟她,实际上心眼是一个比一个多,全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一无所求。
渚幽眉头紧皱着,忽觉盘在腕口上的龙动了动,竟钻进了她的袖口里,沿着她的手臂盘至她的后背,又从她的衣襟后探出了头来。
好痒,这龙还轻手轻脚的,弄得就像有只手在攀她的背。
祸鼠先前说过的话犹在耳畔,她的思绪登时飘远,手是这样攀的,可又该如何捻,如何揉?
她蓦地回神,抬手将那攀到了她背上的龙给抓了下来。
猫妖一直未开口,站在水妖后边一副好奇的模样,他眼睁睁看着这位大人朝肩上抓了一把,好似把什么东西抓在了手里,可手中空空如也,分明什么也没有。
渚幽装作不以为意的将手中的龙抛了出去,那龙一瞬便变作人形,面色冰冷,一脸不乐意。
长应细细打量起这三只妖怪,祸鼠她是知晓的,但不知这猫妖和水妖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才离了这上禧城多久,这些小妖竟就把渚幽给勾搭上了。
“这两只妖又是哪来的。”
“路上遇到的。”渚幽传出心音的。
长应抿起了唇,眉心微微皱着,“我还当又是你捡的。”
渚幽不知怎么的,竟在这能毁天灭地的九天神尊身上瞧出了点儿委屈,她微哂,唇未动,心音已出,“你可不是我捡的,是我偷来的。”
长应直勾勾看她。
“大人?”水妖尖声道,好似凡间那些唱曲儿的。
渚幽淡声道:“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即便是你们跟在我身侧,若是惹是生非,亦或是大难临头,我一个也不会保。”
三只妖登时无声。
“我要保的只有这上禧城。”渚幽不紧不慢道。
“我等绝不会惹是生非,也有自保之力。”水妖连忙道。
长应站在边上,面色冷漠至冰,眼眸略微一动,施舍般将这妖打量了一下,寒声道:“这几只妖竟还想跟你。”语气听着有点儿酸。
渚幽审视般看了这三只妖好一阵,忽地一哂,颔首道:“那便随我来。”
城中难得静凄凄一片,白日里出了太多事,又是九天神尊,又是这朱凰,又是魔主归来,这一众妖哪还敢在外游荡,近乎都将自己锁在屋里了。
虎妖的宅子与无不知的截然不同,这宅子还挺大,看着十分气派。
“大人,就是这。”祸鼠低声道。
渚幽仰头看了一阵,问道:“你可有看出什么。”
紧跟在后的三个妖以为这位是在问自己,连忙绞尽脑汁纷纷开口。
水妖道:“此处布有禁制。”
祸鼠想了想:“门前嗅不到残存的气息,应当许久无人经过此地。”
“我不知。”猫妖闷了许久才闷出这三个字来。
长应站在渚幽身侧,缓缓抬手,将掌心悬在了门前,淡声道:“这禁制果真有半月未被破过了。”
未等渚幽出手,她便压制住了其上禁制,屋舍上暗光一闪,那屏障顿时消失。
渚幽将门推开,起先不觉得奇怪,可在推门而进后,才发觉此处怎么也不像是有活物住过的痕迹。
这偌大一个宅子空空如也,外院那池子里的水早就干涸了,放眼望去,连点儿杂物也瞧不见。
过了拱门便见正院,里边同样空无一物,连个座椅也不见有,好似建成后便闲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3=
祸鼠——长应的人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