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做什么,到底是我识人不清。”她不想多说,也不想再回忆那些过往,面色平静的说。
秦顺安过继给皇帝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早已懂事无需皇帝教养。
所以,她能怪皇帝什么呢。
秦枕寒看着她轻抿的唇角,温声道,“那照你这么说,满朝的文武不都识人不清。”
说罢,还略带嘲讽的笑了笑。
“为何这样说?”曦光不解的问。
“他们都觉得他温和敦厚,是个好储君,比我这个霸道冷酷的皇帝强多了,一直想推他上位。”
“可见,他素来的会装模作样,与你无关。”秦枕寒说着话,对她轻轻笑了笑。
曦光怔住,才明白他说这么多,原来是为了安慰她。
她心中的愧疚忽然就变大了些,很是后悔,皇帝素来对她极为温和耐心,她竟然还怀疑他,实在不该。
看着顺利的引开了她的心思,秦枕寒眉微不可查的舒展开了些,正要说话,殿外就有宫人踉跄着进来,急急禀报,“娘娘,之前扣下的那两个宫人死了。”
“什么?”曦光一惊,匆匆起身就往外走去。
刚才那两个宫人她不放心,也没交给内卫,而是捆好扔进了一个空房间,让宫人们看着,怎么就死了。
房门大开,曦光急急进去,便见两人躺在地上,面色青紫,明显是身中剧毒,骇的倒退一步。
“小心。”秦枕寒伸手扶住她,目光冷色更甚。
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她们了。
曦光终于站稳,眉间皱起立即问,“刚才有谁来过?”
“奴婢们在外面守着,谁也没来,只是刚才忽然听到倒地声和哀嚎,才进来看看,就发现两个人已经死了。”宫人上前回禀。
曦光看向门窗,没人来就死了?
秦枕寒一个眼神,内卫匆匆上前翻看,揉了揉衣袖,说,“衣裳上浸过毒,是自杀。”
曦光定了定心才回头仔细去看,果然如内卫所说。
袖口残留着湿痕,两人显然是自己寻死。
“若是刚才被内卫带走,朕可就说不清了。”秦枕寒不急不缓的说,还有心情赞了曦光一句,说,“你做的对。”
曦光蹙眉,这一句话来的恰到好处,她顺着想了一下,若是人死在内卫那里,她的确会更怀疑皇帝。
“到底是谁?”她说,忍不住怀疑秦顺安。
不管是哪方面的原因,秦顺安都有理由下手。
内卫出动,搅得满宫天翻地覆,用了整整一日,临近傍晚,才总算找到了所谓的小平子。他们先问了人,得知小平子今日没来,管事的没找到人已经报上去了。
他们满宫里开始搜寻,最后在偏僻宫殿的一个枯井中找到了他的尸体。
内卫禀报后,曦光沉默了片刻。
如果昨晚为她指路的人不是什么小平子,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只查到了这些?”秦枕寒将手中的折子合上,冷眼问道。
“卑职在那两个在娘娘面前胡乱说话的人处寻到了线索,正在细查。”内卫脑袋更低。
“要快。”秦枕寒不耐吩咐,继续看折子。
“卑职遵命。”内卫立即退下。
这就是他平时的样子吗?
曦光见惯了他温和的神情,每每见到他一脸冷漠,总会觉得新奇。哪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话本子看完了?”她整日都心不在焉的,那本话本子看了好几日,眼看着只剩下几页,她竟看了整天,刚才放下便再未拿起,秦枕寒扫了一眼,耐心说,“喜欢什么让南府准备就好。”
霎时间他就变了脸,曦光眨了眨眼,忍不住就笑了。
“好。”她说,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好了,低头挑挑拣拣,找了一本继续看了起来。
两人各行其事了一会儿,有太监来请,说是御书房有事,秦枕寒就走了。
曦光已经习惯了他不时的忙碌,没有多想,等洗漱完就休息去了。
另一边,天牢。
狱卒们忙活了半日,将里外都打扫了一边,夜色降临后,更是一改往日的昏暗,点亮了灯火。
除了几个牢房今天新押进来的人疑惑不解外,其他的人浑身一颤,都把自己藏得更加不起眼。
“他要来了。”有人喃喃道,满是恐惧。
不多时,有狱卒上前,拉了一个人出去,那人一路沉默,有人眼中嘲色划过。
看着是个硬骨头,也不知道能顶多久。
天牢建在宫城角落,重兵把守,机关重重,里面关的都是各种棘手的人物,寻常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阵阵脚步声响起,身着一身暗绣龙纹黑色长袍的秦枕寒走进了这里。
“诸位,许久不见。”秦枕寒站定,看过两侧,不急不缓的说。
这里面的所有人,都是他关进来的。
“的确许久了,算来已经两个月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顿时都投向一处牢房中的人。
在一众躲在角落的犯人中,那人腰背挺直,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