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俯首,曦光有些惊讶,没有多想,也跟着俯首。
她对佛道都是平平,但既然来了,拜一拜,倒也无妨。望佛祖慈悲,莫怪她心思并无那般挚诚。
青石地面平整,秦枕寒拜的心平气和,无比诚恳。
佛祖在上,愿,年年岁岁,曦光无恙。
秦枕寒想过曦光为什么会重来一世,但那似乎都不重要——
她伴在他身边,就好。
慧觉候在殿外,见状也垂首颂起了经文。
愿,帝后安康,盛世太平。
整整拜了九下,秦枕寒方才扶着曦光起身,往殿外走去。
慧觉一直候在殿外,见着两
人,含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没让他再跟着,秦枕寒拉着曦光去看松树。
“秦枕寒,我们为什么要拜佛?”曦光不忘发问。
秦枕寒依旧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起了别的,好在曦光也不是多么执拗,便就欣赏起了这含光寺的风景。
去岁来时,她一直惦记着别的事,甚至未曾仔细看过,如今一见,不愧为大晋国寺,古朴雅致,沙弥穿行其间,禅音阵阵,便是不懂佛,这一刻她也忽然想起了佛性二字。
那颗古松尽在眼前,曦光看见不由轻轻一笑。
“那一次,我就是在这里看见的你。”她说,又问,“你当时为什么看我?”
不知为何,明明依旧很久不曾记起,可到了这里,曦光就想起了当时秦枕寒有些奇怪的眼神。
“朕在想,这是谁家的姑娘,真是好看。”秦枕寒看着她微笑。
他还在想,若她便是那个梦中人,就好了。
他的眸子炙热,看的曦光面上也热了起来,她别开眼,说,“你也很是俊美。”
她抬头去看松树,本是为了移开心绪,但瞧着天高云淡,松枝舒展,有鸟雀落于其间,倒是认真看了起来。
秦枕寒看着她,无声而温柔。
逛完了含光寺,曦光又拉着秦枕寒在外面玩了会儿,甚至还拉着他一起春水濯足。
潺潺溪水在山间流淌,曦光拉着秦枕寒两人在溪边的大石坐下,双足探进溪水之中,往溪水能带去身上的灾晦之气。
这般实在是不符合礼仪的,便是秦枕寒最落魄的时候,也不曾如此肆意,但现在做来,似乎也无甚关系。
“我以前在蜀州的时候,每年上巳节,便能听见少年男女们在山间玩闹的声音,那时候我就想试试到底是什么感觉了。”曦光踢了一下水,面上轻笑。
如今她终于能试试了,感觉的确不错。
“以后你每年都可以如此。”秦枕寒温声说,不由心疼。
曦光从不为难自己,她只记着眼下的自在快活,至于之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
“那时,她们还会唱歌,你想听吗?”她笑着看向秦枕寒,面颊晕上淡淡的粉色。
眸光一动,秦枕寒点了点头。
曦光就轻轻的哼唱起来。
她的身影轻柔悦耳,如今压低了声音,温柔而缱绻,娓娓唱来,直入人心。
秦枕寒看着她,对上那一双不闪不避的笑眸,她面颊越发的红,但她始终不曾避开双眼。
心跳声声,酥酥麻麻的痒意弥漫全身,他一时竟不想动弹,只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曦光。
青山绿水,佳人曼歌。
秦枕寒最后冷静的为她穿上绣鞋,冷静的带着人回了车辇,等到车帘落下,他方才将人扣进怀中,深深吻下。
曦光坐在他的怀中,乱了衣裳,忍不住的吸着气,睁眼却见他衣冠楚楚,凝眸看她。
那双墨色的眼眸中清晰的映出了她含情的眉眼和半落的衣襟,她忍不住抬手捂住了他的双眼,下一刻,她的手被人拉下,在指尖落下一吻,那人又是那般专注的看着她。
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回了皇宫,曦光累极靠在软枕之上,红着脸坐在车内由着云芝和小兰伺候梳妆,便忍不住去瞪秦枕寒。只是双眸剪水,说是瞪,莫若说是娇嗔来的好。
她,她这个样子,谁不知道她们在车里干了什么啊!
之前,之前在宫殿也就算了,这可是马车上!
秦枕寒坐的稳如泰山,只是抬眼对她从容一笑,拿他的厚脸皮没办法,曦光放弃的收回双眼,马车渐渐停下,外面宫人提醒,到凤仪宫了。
云芝轻巧的别上发钗,瞧着曦光还在揽镜自照,垂眸轻笑道,“娘娘放心,这发髻和上午一样。”
被她看出了心思,曦光脸上一红,又瞪一眼秦枕寒,便想起身,可刚要站起来,腰腿一酸,便歪向了一侧。
秦枕寒将人接了个满怀,低笑一声,眸光划过她松散的衣襟下半露的红痕,直接抱了人下马车。
曦光面上更热,索性直接藏在他怀中,直到鹤童的声音响起时才抬了眼。
“母后~鹤童也想出去玩。”早上两人走时鹤童就想跟着,可秦枕寒没让,她一上午都惦记着,这会儿眼巴巴的看着曦光,可怜兮兮的。
“等下次,母后带你去,好不好。”曦光示意秦枕寒将她放下,强撑住酸软的腿蹲下,笑着和鹤童说。
看小家伙这样,她难免有些愧疚。
鹤童眼睛一亮,立即乖巧说好,就想往曦光怀中扑,被秦枕寒伸手拦住抱了起来。
“你母后累了,要休息。”他说。
曦光脸又热起来,这人还好意思说,她是为什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