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洁净修长的食指从她脸颊上划过,那里本来染了些颜料,都被他刮干净了。万岁爷笑眯眯道:“朕的墨宝一幅不下千金,你还真把朕当成免费的使唤?”
他可没夸张,虽然大半是冲着他皇帝的身份而非书法多么精妙,可市面上的天子真迹还真就千金难求——当然真的也流传不出,都是有价无市。
郁宛陷入纠结,难道真要她花钱买?把她卖了都不值这个数呢。
乾隆的手指不知何时落到她衣领里,灵蛇般游走过去,在她耳畔幽幽吐着气,“卿难道没听过,**一夜值千金?”
郁宛望向窗外,初雪纷飞,照得屋内亮如白昼,她很艰难地道:“万岁爷,现在还没入夜。”
而且以他的体力,恐怕今天都没法继续作画了——她还赶着交差呢。
乾隆咬着她的下巴,“晚上归晚上的份,这会子你撩起了朕的火,就不想想如何负责?”
郁宛:……
早知道就不摆那几个火盆了,谁知道皇帝爷火气这么重,倒是找太医院治治啊。
她又不是清热解毒的补药。
百忙之中,郁宛抽空盖了块绢布上去,免得弄脏作品——她得庆幸乾隆爷没选在那张八仙桌上胡来,否则定得打翻颜料铺子,身上没一处能干净了。
胡思乱想时,却发现乾隆爷忽然双眸炯炯盯着她。
郁宛揪着他后背,声音已有些发软,“您怎么了,不是说要算账?”
乾隆:……
每见一次,都发觉这女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胆。而且她心里盘算的那些花样,自己都有许多没见识——真是枉为人君啊。
*
十一月二十五日,慈宁宫内喜庆盈盈,张灯结彩。难得雪停,既可赏景,也不至于扰乱待会子寿宴,真是天时地利。
几个高位嫔妃早早就来坐着陪太后说话,看着阶下侍人鱼贯般地将贺礼抬进来,口中更是恭维不迭。
钮祜禄氏亦觉得心情格外舒畅,到她这个年岁,人生几乎无一不顺遂,惟愿子孙满堂,多多益善。她虽不喜令妃,可令妃毕竟生了阿哥,便是大清的有功之人,钮祜禄氏还是命把那尊观音像供在堂前,又解下一串长命锁叫给十四阿哥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