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道:“总不能叫她干看着吧?”
阿木尔嘴边亮晶晶的,不知道是哈喇子还是没擦匀的润肤膏,但看她嘬着手指头无尽向往的模样,还真叫人不忍拒绝。
郁宛想了想,“给她喝点汤吧。”
又亲自把一个大汤圆捣碎,让里头的芝麻馅流出来,那糯米做的外皮就不要了,难消化,搅合搅合递过去。
其实就是碗黑芝麻糊,阿木尔却喝得津津有味,明明最开始拿它当辅食的时候还不情不愿的——这臭屁小鬼大概就想应个节景。
阿木尔用完了宵夜,任凭郁宛拿棉帕子帮她揩嘴,却望着皇帝道:“阿玛……谢谢。”
乾隆莞尔,“咱们的孩子真聪明。”
郁宛哼声,“有奶便是娘,也不看看汤是谁煮的。”
“你这人真是,怎连自己亲生骨肉的醋都吃。”乾隆忍俊不禁。
郁宛懒得睬他,候阿木尔缓慢地打了个饱嗝,便拍着背慢慢哄她睡下,这厢又对乾隆道:“您也早些歇息吧,今儿规矩该去翊坤宫里。”
说完便坐到床畔,拿起阿木尔一件破了的夹袄在灯下缝补起来。
乾隆也踅摸过去,“怎么才来便赶朕走?皇后才将跟朕说了,永璂染了点风寒,怕过病气,让朕改天再去。”
郁宛头都不抬,“那您也该回养心殿,日日宿在臣妾宫里,怕是有言官该指责您宠妾灭妻了。”
“今儿是怎么了?跟吃了枪子儿似的,朕说一句你顶十句,好好的佳节被你弄得怨声载道。”
乾隆拨起她一缕秀发,因郁宛只松松挽了个髻,大半青丝仍散落着,灯影下也看不分明,乾隆信手抚去,只摸到满手泪痕。
他愣道:“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