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婵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皇宫里不但有泰清帝和皇位,还有司家人。
司岂若当真苟且偷生地藏在这里,便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账东西。
她把八爪鱼似的胖墩儿从司岂怀里扯下来,说道:“去吧,这里不用你担心,万事小心。”司岂带着罗清从铺子后面悄悄出去,沿着小胡同一直向南走。
路过正在装修的四季缘酒楼时,司岂让罗清打开后院大门,找两桶桐油拎上了。
距离越近,南城门方向的喊杀声就越大。
老百姓的家里都黑着灯,但响亮的婴孩啼哭声和安慰声几乎家家都有。
司岂心中略感安慰,只要还在打,就说明城门没有沦陷。
靖王发动的谋逆虽说突然,但之前并不是一点迹象都没有。
皇上对炼钢技术的提高,以及火筒的改造如此保密,大抵也在防着这一刻。
而且,石方反应迅速,甚至有时间通知首辅府撤离,恰好也印证了一点——皇上并非毫无准备。
罗清问:“三爷,咱们怎么办?”
司岂在一家堆在外面的柴禾垛上抓了把干燥的秸秆,道:“还能怎么办,先烧后杀,拼了!”
主仆二人赶到南城门时,城门依然紧闭着。
城门外火光大盛,士兵攻城的喧哗声沸反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