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付出得多了,才忍不住越沉越深;只有为之心痛,才会格外珍惜。
十天之后,何星洲收到一封密信,忍不住笑出声来,转过头,对方正心道:“看看!朕就知道她是个有本事的,这才几天,所有的证据都到手了。”
方正心凑上来,匆匆扫了两眼,也是一脸惊讶:“不止是赵大人,原来朝堂里竟还有十数人,是漠北王安排的眼线。”
越白安心细,打听事情都是旁敲侧击,加上漠北王对她并不设防,很快,她不仅套出了具体官员的名单,连他们之间相互来往的信件,也被她偷了出来。
说起来,之所以那么顺利,也是她用了计。
漠北王来京时,带着贴身侍女,那侍女颇有两分姿色,所以对漠北王一直恋慕在心,见越白安和他如此亲密,自然是又恨又妒。
越白安也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她将计就计,估计派人到侍女面前碎嘴讽刺,激得她丧失理智,想偷偷把越白安弄死。
原本她是想下毒,可越白安才不会如她所愿,一直没让她找到机会。后来又故意独身到书房里,还遣散了明面上的下人,灯盏全数亮起,照得满屋通明。
侍女自觉遇到了好机会,将火油泼在了书房后面,朝里面扔了火种。
大火燃烧起来,越白安将机要信件全部装起来,迅速逃了出来,书房被烧成了废墟,漠北王回来自然是雷霆大怒。
不过,他的怒火完全冲着侍女而去,作为“受害者”,越白安还能享受他低眉顺眼的道歉,甚至对她越发珍惜起来,堪称有求必应了。
就是何星洲,也不得不承认,在对付男人身上,越白安的确有一手,一般人根本玩不过她,纵然野心勃勃,弓马娴熟的漠北王,在她面前也如恋爱中的少年一样,根本逃不出她编织的牢笼。
“没想到,丞相老谋深算,大公子风光霁月,女儿却也不赖。”方正心感叹,“不过,女子多思,情感不定,你就不担心,她真喜欢上漠北王,到时计划败露,岂非得不偿失?”
“放心,她心中自有沟壑,想得到她的感情,漠北王还差得远。”
这女人心里只有她的大业,君不见剧情里那么些人为她生为她死,也没见她动一点出格的念头,区区漠北王,在她眼里,可能还没街边一个受苦的姑娘重要。
不管怎么说,证据已经完备,越白安也不是完全蠢的,还留了一手,没有把信件交给他,而是说暂时放在她那里。
这是来找他要好处了。
此番她也算立了大功,何星洲大手一挥,写下了圣旨,特任越白安为阅书局司正,总管大权,可谓空降的头头,一下子便坐上了阅书局最高的位置。
至于原来的那位司正,已经快六十有五,早上书乞骸骨,何星洲干脆一同批复,赏赐了不少东西,允许他告老还乡。
当晚,宣旨的太监就到了丞相府,将里面的内容一念,丞相的胡子都差点被他揪了下来。
对于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他是半点都不知情,越白佑倒是知道一点,但他劝不动自家妹子,只好作罢。
“丞相大人,愣着干什么?接旨吧。”
越明德回神,连忙接下旨意,不说里面是给他女儿赐官,就是要他全家的命,他还敢抗旨不尊不成?
越白安上前一步,在他爹手中抢过了圣旨,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眼睛里光芒闪动。
他果然守信,竟叫他做了阅书局的司正!
拉过太监,她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盒子,交给对方,“既然你是陛下的贴身太监,此物便由你转交了,记住,可千万不能出现差池,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边说她还边想,自己竟然也被古代人同化了,这么草菅人命的话都说得出口。
那太监连忙抱着盒子,恭敬道:“是,奴才一定带到。”
盒子里面放着的,自然是一封封可作为证据的信件。
纵使何星洲有心理准备,看到里面的内容也是勃然大怒:“这些蠹虫!竟然依托边贸,将武器和粮食暗中输送到漠北,如此行为,如何对得起边境死去的将士!与卖国有何差异!”
方正心和他从来不避讳,自然而然拿起信件查看,也是十分愤慨:“国破而家亡,国将不国,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哼,那些人明白得很,自古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他们一门心思盯着利益,才不管皇位上坐着的是什么人。”
简单一句话,屁股决定脑袋,氏族们为着自个的家族打算,见他这里寻求不了突破,自然要另辟蹊径,把目光放在大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