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等船靠了岸你就走。”
绿柳站起身,看了看温环儿又看了看绿叶,心里有无限悔恨。
见绿柳走了,绿叶跪在了温环儿面前:“小姐,是绿叶不好。绿叶对小姐有隐瞒,如果绿叶早告诉小姐绿柳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祸事。”
她磕了几个头:“请小姐责罚。”
“你这是干什么?绿柳的事我心中有数,也是疏忽大意才中了圈套。”
温环儿扶着绿叶起来,叹了口气:“我知你是最重情义的,绿柳和你相互扶持那么多年,你不忍心看她受罚也能理解。”
她毕竟不是真的温环儿,那些主仆相互扶持的日日夜夜也不是她所经历的。被绿柳背叛,因为早就心理准备,她其实并没有多么痛心。甚至能够想的很宽,对绿柳网开一面。
见绿叶还在自责,她宽慰道:“若你个是冷血无情的,我才要提防你呢。往后的路还有很长,咱们要一起走。”
“嗯嗯嗯。”绿叶眼中有泪珠滑落,她赶紧用帕子拭了。
小姐说的对,往后的路还要走下去。温家不知有多少牛头鬼面,她们避不开,就只能迎难而上了。
“对了,我是怎么上来的?”
她早就想问这个事了,奈何还有一摊子事要解决,只好忍耐下来。
还有赵临呢?
“小姐放心,奴婢会水,是奴婢把小姐救上来的。”绿叶补充了一句:“大家都知道小姐是失足落水的。”
这事确实有些诡异,温环儿好好地待在房间里怎么会落水,窗户为什么会大开着。但绝对没有人会猜到船上多了个男人。
“你……”温环儿停顿了一下:“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人?”
绿叶没有隐瞒,她如实道:“是一位公子把小姐交给奴婢的。”
想起当时看到的场景,绿叶就有些脸红。自家小姐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那位公子身上,她拽了几下都拽不动。
原来是这样子,温环儿又问:“那他人呢,在船上吗?”
她左顾右盼,藏在哪儿呢?
“那位公子把小姐交给奴婢后就离开了。当时咱们的船离陈州很近,他约莫是上岸了。”
温环儿想了想,觉得赵临大约是不想暴露。不过这样也好,她这几日过得战战兢兢,实在不好受。
“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绿叶点头:“奴婢知道。”
“对了,那位公子让奴婢交给小姐一样东西。”她在温环儿的枕头下摸出一块银质的牌子:“他说答应小姐的事不会反悔,如果小姐有事就拿着这块令牌去京都的顺天客栈。”
温环儿接了过来,令牌上花纹很复杂,她只觉得精致,倒看不出什么象征意义。
她打开妆奁,里面有一个暗格,将令牌放了进去。绿叶惊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地方。
温环儿什么都没说,但主仆两个心知肚明。温环儿对绿叶不再有任何防备,绿叶也要用足够的忠心回报。
绿叶抿紧了嘴唇,心里下定决心,她一定不能辜负小姐的信任。
午后就到了京都,温环儿被扶着下了船。为了不被人看低,绿叶穷尽毕生手艺给小姐挽了个精致的随云髻,在温环儿的要求下,只戴了一只简易的玉簪子。
身着白玉兰散花纱衣,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更显仙气。美人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好看是好看。”绿叶看着自家小姐的脑袋,提出了意见:“就是发饰简单了些。”
温环儿不在意的笑了笑:“咱们最好的首饰拿出来都不够看的,何必呢。”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书中原主顶着一头金银下了船。原是为了撑面子,结果闹了个大笑话。有底蕴的人家哪里会做这样的打扮,只有穷乡僻壤来的暴发户才会这么干。
不过她不想跟绿叶解释,也觉得她不能理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