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板的人脉广得有些不正常,卖了这么久赝品还没被发现,甚至一点风声都没流出来。
而且他洁身自好,不抽烟,很少喝酒,更不找女人,在整个宛城里,这方面与其他商人格格不入。
不管如何,苏老板从来没做一件丧心病狂的事,甚至比那些嘴上说话好听的商人更高风亮节。睡了那么久的银元,说捐就捐。
很多古物造假的成本都不低,那上头的金银就是真金银,就算是书画造假也要上好的纸、墨,苏老板赚得再快,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赚两万银元。
应该积攒了很久……
“这里也不是我家乡,终究呆了二十年,一直不喜欢北方风沙大,冬天冷,现在要离开,竟有些舍不得。”
苏老板叹了口气,看了眼空荡荡的珍宝阁,更觉得孤独。
妻子已逝,女儿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只落下他一个。
“你多保重。”司青颜小心嘱咐道。
“好好好……你也是,别太辛苦,慢慢来,再瘦下去就不俊了。”
苏老板破天荒地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司青颜。
近来司青颜气质愈发锋锐,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字句简洁,举止间已有压迫感。不是那种位高权重的压迫感,是一种,从内心觉得他是正确的,并愿意跟随的感觉。
他像在发光一样。
也的确在发光。
如今天光黯淡,这样的人出现一个,就在人群里发光,叫人一眼能记住。
先前还是一个闲适从容的贵公子,这时候已经有些大人物的感觉。
他戴着一副圆框的细铜边眼镜,气质疏冷,白皙而英俊,瘦下去后更显得五官立体,一双眼睛凌厉明亮,不常笑,看上去很难接近,一与他说话就觉得他态度平和而认真,丝毫没有倨傲之感。
司青颜被他这话惹得笑起来。
他早就不在乎俊不俊了,把该做的事做成才是最重要的。
“任重而道远,共勉之。”苏老板伸手与司青颜交握,微微用了两分力。
“嗯。”
这一别,定是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