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铭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这时候朝杨玥盈看了过去,语调淡淡地问道:“杨小姐,我们家的这位美人儿,看起来就那么像丫鬟吗?”
郑茹兰抱着毛团子的手一抖,差点直接给扔到地上。
杨玥盈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绞尽脑汁地说了这么多,心仪之人最后关注的重点竟会落在了这里,一时间有些没能回神。
魏楚铭琢磨了一下,这回又看向了郑茹兰:“你竟是将雪儿给别人摸了,我许了吗?”
这样的语调里,有着分明的不悦。
杨正卿在旁边听不下去了,脸色微微沉下了几分:“贤侄,不管如何玥盈都是因为你府上的人受了伤,这事你又准备如何处置?”
德月郡主本还沉浸在郑茹兰的身份中没能回神,此时见杨玥盈居然又做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神色间顿时愈发不悦了起来:“你们还想怎么处置?”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怯怯响起:“你们也别苛责我们家大人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好,是我明知雪儿对厌恶的人是不容触碰一下的,还是让这位小姐靠近了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呜,是我不忍心拒绝小姐的期待,呜呜呜……其实我一开始也只是想着,想着,让小姐开心一点而已……真的没想到小姐会因此,因此受伤呜呜呜……”
起初只是极度委屈的低低抽泣,后来似乎因为周围过分压抑的氛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抱着怀里的猫儿痛哭了起来。
这样的哭法比起杨玥盈那梨花带雨的截然不同,愈发的外放,也愈发的具有……感染力。
杨玥盈显然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玩这么一招,好不容易挤出的几滴眼泪,在错愕中也就停在了那里。
辩解就辩解,怎么一言不合就也哭上了呢?
而郑茹兰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哭越是带劲,到最后,两个小肩膀也跟着极有节奏地上下起伏了起来。
委屈巴巴,弱小无助。
德月郡主在旁边看得彻底愣住。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的画面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论莲花技术哪家强?这样的神态不止德月郡主熟悉,也让魏楚铭不由地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丫头时的样子,饶有兴趣地微微挑起了几分眉心。
一时间,周围忽然诡异地寂静了一下,只剩下了郑茹兰一个人在那里啜泣的声音。
低低的,连绵不绝,还诡异地甚有节奏。
杨玥盈脸色古怪地听了一会儿,眼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彻底地落在了郑茹兰的身上,终于绷不住了,轻轻地拉了拉杨正卿的袖角:“父亲,这位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
杨正卿本是已经被哭愣在了那里,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语调振振地道:“现在可不是你心软的时候!真以为会哭就了不起了?这里可是首辅府上,是个讲规矩的地方!要是哭上两句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日后可不得全都乱套了?”
后面还有其他的话没有往下面说,只是在心里暗暗咬牙。
只是片刻的功夫,杨正卿考虑的已经是日后女儿若是进了这首辅府的门,应该如何树立威信的问题了。
现在当然不是心软的时候,要是再这样子叫人好欺负,可不得自己遭罪?
德月郡主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左丞大人,这话难道不是应该问问你们自己?在你们左丞府上,可不向来都是最会哭的最了不起吗?”
这话含沙射影,说的自然是杨玥盈。
她脸色微微一白,就欲再度垂泪,但是看着旁边那个还在哭得天昏地暗的那个,到底还是悻悻地憋了回去。
她也算是认清了眼下的处境。
如今指望用眼泪来博同情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眼前的这位,分明比她能哭多了。
杨正卿没想到德月郡主会在这时候出来搅浑水,气得胡子也抖了一抖:“德月郡主,恭亲王就是教你这般与长辈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