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
哈——难怪他叫自己阎罗,这还真是一个集野兽与神灵为一体的名字。
“你好像不太喜欢跟别人来往,不觉得孤独吗?”乌罗若有所思地倚靠着沙发,尽管它不够软,不过看起来有那么点意思了,起码在这里他可以催眠自己只是到一个复古原始风的家具店里休息,“你应该不太忙?我没碍着你什么事吧?”
阎带着点笑,到底没让乌罗太难堪,接住了这个梗“套交情也没办法打折。”
谈话真舒心。
乌罗歪过头,身体半斜着,看起来有点懒意,目光放肆地在对方身上打量着,漫不经心地撩他“跟你谈话就算是额外赠品了,趁着天色还亮,只是想多聊会,增进下感情,说不准下次来就能打折了呢。”
阎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来不止想换盐吧。”
“是啊,不过我也不想裸奔。”乌罗按按自己的肩膀,假笑道,“只好老实点,看能不能打探别的消息。”
“比如我的吗?”
阎有时候说话像枚穿心的骨刺,又像是默射出去的那柄箭,透过心脏后凉个彻底,连疼都没来得及反应,可能大脑还没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就自动僵硬住了。
可能默还没有这么高超的箭术。
乌罗后知后觉地收敛笑意,他在脑海里修正道“应该是阎本人的箭术。”
尽管他还没见识过。
“会冒犯你吗?”乌罗问道。
阎回答道“那就看你问到什么程度了。”
“这可就难了。”乌罗不痛不痒地应和着,他来到这个世界有大半年了,从没像此刻这么惬意与轻松过,仿佛短时间内回到现代文明之中去。可是他又完全看不透阎这个人,在某些时刻,他能追踪到对方身上片刻文明的痕迹,更多时候,他什么都看不到。
就像这一刻,乌罗坐在沙发上,托着自己的脸凝视着阎,没有看到同伴,而是一个独自走进时光长河里的孤行者。
既不与他人合群,又不同自己一路。
他是钢筋铁骨的现代社会里轻盈跳跃的野兽,带着斑斓美丽的皮毛,拥有危险尖锐的齿爪;又是原始社会中衣冠楚楚的人,葛袍麻衣,弓箭加身,梳理起过长的头发,行动之间带着难以言喻的优雅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