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心里应该也行吧?她解了项链扣,却没注意到吊坠闪过一阵微弱的亮光,而后又熄灭了。
画室里落针可闻。
钟虞对油画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要画到什么时候,于是只能闻着淡淡的颜料气味,尽量不动弹地当个雕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点动静。
她还在迟疑要不要转身,脚步声就已经逼近了。男人身上清冽的淡香和颜料味道顿时弥漫在鼻端。
接着左肩上骤然一凉。
她本能地想回头去看,却听见他嗓音沙哑地说:“别动。”
“肩膀上是什么?”钟虞让自己放松下来。
“一点颜料。”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的声音里有些细细的颤抖。
像一个……瘾君子。
那点凉意跟随他指腹扩散,男人推开颜料的力道时轻时重,肩胛骨那里从冰凉变得渐渐温热。
断续的温热气息落在她肩颈上。
钟虞隐约能感觉得出身后的人好像情绪并不稳定,这给她的感觉很奇异——他的举止并不参杂别的什么,反而更像是……
更像是带着某种,虔诚。
虔诚?她在心里轻笑,果然艺术家的精神世界都难以理解。
他的动作忽然停了。
钟虞往后偏了偏头,看着他收回手,微微扬起下巴端详,像是有些失神。片刻后才退后两步,五指互相摩挲,屏息轻声道:“这样才对。”
然后慢慢一步步倒退回画板边,重新执起画笔。
钟虞识趣地没有出声打扰。
结束时已经很晚了,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僵硬得像石头,稍微一动就牵扯起细密蜂拥的酸胀痛感。
“你可以走了。”
钟虞眯了眯眼,气笑了,“时先生一句慰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