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世安四处打量一圈辨认好方向后正要回头和苏文卿商量,突然听见有蛇吐信子“嘶嘶”声,声音很轻,然而在寂静的林间却尤为刺耳,谢世安心中一怵,急忙回头。
然而“小心”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世安就眼睁睁地看见苏文卿出手如电,手中竹竿直击蛇上七寸,身手矫健,毫无犹豫,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谢世安和苏文卿低头看着菜花蛇怂兮兮地钻入草丛后消失不见,俩人抬头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氛......
五秒之后,苏文卿当机立断抛下手中竹竿,扑进谢世安怀中,故作惊慌失措,“嘤嘤嘤,吓死我了,我好害怕。”
谢世安:......
心情十分复杂的谢世安和因为差点露馅而老实下来的苏文卿非常默契地一起选择忘记刚才的事情。
谢世安平复了一下心情,“夜深了,我担心林子深处会有蛇......”谢世安顿了顿,然后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不如我们还是原路返回,然后走大路?”
苏文卿乖巧点头,“嗯嗯,都听你的,走吧。”
因为一条菜花蛇的意外事件,谢世安享受了苏文卿一炷香的乖巧和温顺,许是见他没有追问的打算,苏文卿渐渐放下心来,一步一步地将头从那张临时披上的小羊羔皮后探出来。
谢世安又好气又好笑,“撂爪就忘”是特性,他家夫人今生估计都是改不了了。
“你.....”
苏文卿听了一个音,急忙把刚伸出来的头又重新缩回到羊皮后,她胆颤心惊地抬头迎接谢世安的询问,将想了一路的关于为什么一个久居内宅的名门闺秀会打蛇的借口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谢世安看出苏文卿眼中闪过的紧张和慌乱,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咽下原本想要问出口的东西,将话头一转,故意道:“你刚刚是不是吓着了?”
苏文卿扯着羊皮的手一顿,咦?这个走向有点不对。
苏文卿故作柔弱,“有一点。”
谢世安沉默了一会儿,顺着话,一语双关道:“对不起,方才是我没有注意,下次不会了。”
苏文卿眼睛亮了亮,将扯了一路的羊皮扒拉下来,弄了半天谢世安没怀疑啊,所以他这一路的欲言又止是想说对不起?哎,面子薄真麻烦,害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苏文卿一秒恢复活力,她拍了拍谢世安的背安慰道:“没事,蛇怕人,一般也不会主动攻击。”
谢世安:......他觉得自家夫人也许大概并没有真的打算好好隐瞒,她既然想了一路应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大家闺秀看到蛇能如此淡定,还能找准蛇的七寸,为什么就没有考虑‘蛇怕人,不会主动攻击’这句话也会露馅呢。
苏文卿见谢世安神色怪异,以为他还在内疚,只能用其他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庄子里的床有点小,要不你睡这间,我另外让人收拾......”
谢世安急忙打断道:“没事,不要紧。”
开什么玩笑,他大老远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分房睡的吗?
苏文卿想了想,觉得虽然小,但两个人挤挤也能睡,而且她好不容易睡习惯的窝,也不太想搬,“行,我让他们再拿个枕头。”
谢世安对这些小事都很随意,也就随着苏文卿去安排。
然而谢世安是随便了,可愁坏了苏文卿,她又是张罗梳洗毛巾,又是准备枕头被子,生怕委屈了这个金贵少爷。
“这儿的床有点硬,被子也没有谢府的舒服,所幸就住一晚,你将就一下。”
谢世安将忙里忙外的苏文卿搂进被窝,哭笑不得,“我在你心里是有多娇气,你都住得,没理由我会住不得啊。”
苏文卿抬头笑道:“我这不是怕委屈了你吗,毕竟谢府大公子,从小锦衣玉食,香车宝马。”
谢世安将苏文卿搂在怀中,听见她的话笑了起来,“也没有从小,在北疆也待过,和那儿相比,这里算是舒服得了。”
谢世安困在胸膛里的笑声震动得苏文卿有些耳朵发麻,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耳朵,在谢世安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是奉旨巡查北疆五州,然后遇到北蛮来侵的那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