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准看!」
「放心吧,你还信不过我?」
李凤岚白了他一眼,说:「天不早了,该吃饭了。」
说完,转身离开,晨雾却一把将她拽进怀里,轻声说:「你先别掐……我不知道你打了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但我总感觉,有一天我们还是会跟你分开。他一直跟我说什么,为了到时候不让你太难过,这段时间让我们跟你保持距离。我是认同他这个说法的,但是我不甘心,煮熟的鸭子还能飞喽?你明明脾气差,跟假小子一样,爱摆臭脸,厚此薄彼,长的也就那样,不耐看,全身上下就腿不错,其他地方瘦的跟麻杆儿一样,该凸的不凸,该翘的不翘,抱着硌得慌,还不爱打扮,从药仙谷回来后人还黑了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到都……啊!!!」
晨雾又痛苦地弯下了腰,李凤岚恶狠狠地说:「你才不耐看!你才黑!我还有腰呢!」
前半段那点儿感动荡然无存,早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转身又要走,晨雾忍着痛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很安心……每次看到你都很安心,就特别想欺负你,看你把鼻子气歪了,我就很开心。就跟猫抓住小耗子一样,不忍心一口吃了。」
李凤岚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
晨雾的脸上出现
了从来没有过的认真表情:「你再咬一口吧,上次咬的太浅,血痂掉了以后,连疤都没留下。昨天刚洗了澡,正好下口。」
说着,自己拉开了衣服,露出了结实的肩膀。
之前被李凤岚咬过的地方,并不是什么也没有,有一圈浅浅的牙印,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李凤岚慢慢把嘴放了上去,嘴巴还没用力,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太难了,像一步死棋,将棋盘上的每一个点位都计算过,结果每一步都是输。她心里明白,最好的一步棋就是抛弃这颗棋子。
给暮云的信里,内容是假的,她不清楚到时候他们看到这封信会想什么,以及会不会照她说的做。可这一步走出去,即便最后这盘棋赢了,丢掉的估计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感觉,如鲠在喉。
晨雾催促道:「快咬啊,我们到时候可还要靠这个想起你的。」
李凤岚依然没有咬。
晨雾又说:「墨迹啥呢?你口水都快流到我肚脐眼儿了。」
直到听到了李凤岚轻微的啜泣声,他才明白,那不是口水,是泪水。
他轻轻拍了拍李凤岚的后背,温柔地说:「算了,不咬就不咬吧。」
…
出了潼关后,他们的马车混迹在来往的商队中,看起来并不显眼。
考虑到队伍里有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李凤岚还是买了一辆马车。过了潼关,风沙似乎更大了。
朱明玉骑着马靠近马车,问:「还有半天就能到长安,咱们直接去找金财神吗?」
李凤岚掀开车帘,回答:「先找地方住吧,朱道长,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你安排就好。」
朱明玉顿时觉得有些头大,长安城里有仇人啊。
他们本来打算过了潼关后,先去朱明玉五师兄的道观里看一看,毕竟帮了这么大的忙,但是碍于时间限制,只能有机会再来了。
朱明玉的六个师兄里,五师兄是最活络的那个,早早的就自立门户,听说他道观里每天香客不绝。
几个人还没看到长安城,先看到十来个黑衣、黑斗笠、骑黑马的人冲他们奔来,有男有女,不过遮的太严实,看不清脸。
待到近前,为首的黑衣汉子抱拳问道:「敢问马车里的可是闲人堂李姑娘?」
朱明玉代为回答:「没错。」
那汉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我家主人有请,早已在家中等候多时,各位,随我来吧。」
朱明玉明知故问:「你家主人是?」
「金财神。」
朱明玉说道:「请带路。」
顾及到他们的马车,这票黑衣人走的不算快。
李凤岚掀开车帘,小声问朱明玉:「朱道长,平常金财神都这么张扬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看到了这群金钱卫的后背,他们每个人都披着一件厚实的黑色披风,披风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铜钱标志。
朱明玉小声回答:「倒也谈不上张扬,他这么有钱,多少有些派头。」
许轻尘问:「上次在药仙谷,他们是不是也参加了比武?我总感觉见过他们的装束。」
「没错,」李凤岚说,「不过我没注意到他们的比试,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在第几轮被淘汰的。太过神秘了,甚至没有听到擂台上喊他们的名字。」
绫含咯咯笑了起来,众人不明所以,绫含笑着说:「这个小把戏凤岚你们看不出来,是因为江湖经验不足,朱道长也看不出来吗?」
朱明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说呢,没绕过这个弯儿。」
李凤岚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让人注意不到太简单了,他们一身黑衣,太过显眼。报名的时候填的是‘金钱卫,也太过显眼。药仙谷的那场比武算不得正式,比赛前只要找韩神医改改名字就好,上场的时候换掉黑衣,可不就没人注意了。」
李凤岚冲绫含伸出一根大拇指:「绫含,高……这么说来,这位金财神是想方设法的让我低估他啊。」
许轻尘问:「为什么这么说?」
「正如绫含所说,这是个小把戏,可惜我们当时没有看穿。如果有人在你面前表演这种一眼能看穿的小把戏,你会对这个人是什么态度?」
琥珀抢着说:「会觉得他是个丑角!」
「没错……看来,笨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啊。这位金财神,一定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