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房屋,如果若木不要的话,按照以往的例子,会被祖庭长老会收回,然后再分配给别人,不过这间屋子在祖庭中心,曾经被“神明”居住过,意义不一样,在重新选出大长老之前,都会一直封存着。
“葬礼?”
“是的,大家都希望能送送大长老。”云江长老眼含悲戚地说道,“虽然没有找到遗体,但秘典里有记录过,也可以用衣冠来代替”
她说得很是小心,生怕自己言语不当,触到了眼前才刚刚失去唯一亲人的年轻人伤痛处。
若木吸了下鼻子:“爷爷经常炫耀大家都喜欢他,如果能举行葬礼的话,他一定也会很开心的吧。”
阿年长老的葬礼如期举行。
在祖庭用来祭祀神明的广场上,他的衣服被堆放在柴薪上方,不远处,另堆起一堆干柴,上头放了个眼睛还会眨动的脑袋。
祖庭人围拢在祭台四周,乌压压地一片,却并不嘈杂,而是沉默地,用一双充满悲痛的眼,狠狠瞪视那颗人头。
在燕遥知的授意下,祭司们把巫马阳的来历和曾经做过的事情,以及阿年长老为何而死都告知了众人,原本就因大长老死讯而惊怒哀伤的祖庭人统一地恨上了这个造成太多悲剧的人头。
燕遥知也藏在人群里。
他披着麻布长袍,站在祭司们的身后。
默默地看着若木跟着长老们走到广场中央,述清阿年长老生平。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落泪,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不成整句。
但周围的众人并没有对他的失态发表意见,而是跟着若木一起哭泣起来。
火烧起来了。
哀泣声也连成了一片。
燕遥知站在阴影处。
他无法流泪,早已不知道哭泣是种什么滋味。
在众人逐渐凄厉的嚎哭声里,一阵嘶吼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这声音并不很大,像是被撕裂的风声,又像是某种垂死的野兽。
他抬眼看了周围情难自已的人群,发现他们并没有听见这阵扰地他心里发慌的嘶吼声。
若木和扶翼已经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燕遥知又看了他们几眼,默默地从人群里退出去。
他转身,在人群最边缘还更外面的一处拐角踩到一颗珍珠,接着便看见两双蓝盈盈的眼睛抬头看着自己。
长留和那个曾沉睡在一只石槽里的鲛人少女蹲在一起,脚边滚了一堆珍珠。
名叫沧海的鲛人少女怯怯地往兄长身后躲,长留红着眼睛:“你怎么出来了?”
“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燕遥知问他。
长留愣了下:“没有,只有哭声。”
燕遥知点头:“你为什么不过去?”
长留低头看了眼自己脚边的珍珠,他的族人们虽然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但苏醒的到现在也只有沧海一个。
说到底他们是该活在海里的,而且泣泪成珠这种事情,他不知道万一让陆地上的人发现了,会不会引来自己不想要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