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厉声道:“此处是皇家围场,你们竟敢故意……”
就在此刻,他口中“故意”二字的话音还未落,一道突如其来的箭矢打在了他的发冠上。
乔琬骑在马上红裙猎猎,手里执着弓箭:“还不滚?”
沈昱一阵发懵,他惊诧道:“你这是做什么!弓箭岂是任你摆弄的?”
乔琬举臂执弓,朝着沈昱被打歪的发冠又是一箭。这一回有了准头,发冠被打碎,随着箭矢落到了地上!
不过是瞬息间,乔琬没有一句废话,且动作极快。待沈晗一声尖叫过后,众人才反应过来。
康平伯府的家人随从们大惊,纷纷围了上来。
宣宁侯府的兄弟俩又打马靠近些护着乔琬,侯府的下人们挡到了前方。一时间犬吠声声,嘈杂一片。
沈昱僵在马上,有几息没有言语。待妹妹尖叫过后,他才伸手去探发髻,又低头去看破碎的发冠。
沈晗也去看兄长的发间,见他并没有大碍,忙拔了一支素玉簪让他绾紧散发,这才转头厉声道:“柔安县主,你这是做什么!你恼了我们府上,只管打骂我们便是,怎么还动起这凶煞的兵器来!箭矢无眼,你是要在皇家围场仗势行凶……”
沈晗从未在乔珣面前如此大声言语过,只是她如今也顾不得许多。正当她慷慨激昂时,尾音却像是被掐掉了一般,直直地看向突然前来的另一队人马。
宣宁侯府兄妹三人见她有异,连忙朝后看去。
只见一队骠骑纵马而来,有骑手执旗,又有尉官身着金鳞卫的罩甲。
几人连忙下马,就见太子身着猎装,骑着一匹玉华骢,踏着秋枝霜尘而来。
太子纵马至近前,两府的仆从们忙跪下约束着猎犬,众人也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荣谌下马,将马鞭丢与后头跟着的白英,笑道:“不必多礼。竟是在此处遇见你们,可是带婠婠来猎水鸭子?”
乔琬起身,赶在兄长前乖巧应道:“殿下,我刚刚在练骑射,还没猎到鸭子呢。”
荣谌对乔家兄弟颔首,正欲说话,就见到了后头站着的沈昱与沈晗。两府人马原是对峙分立。
白公公见太子顿住了,使了个眼色,就有左金鳞卫的校尉道:“这两位是康平伯府上长公子与嫡小姐。”
“哦?”荣谌听到康平伯府,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地上散落的发冠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晗垂首站着,有一瞬间激动的战栗,她想禀告太子殿下!她要告诉太子殿下那乔琬是多么飞扬跋扈、仗势欺人!
可她还没开口,就听见那女孩娇柔的声音道:“殿下,这是我两箭射下来的,我瞄得可准吧?”
一时间静极了,两府的下人还跪伏着约束猎犬,只有白公公与金鳞卫的校尉饶有兴致地看那发冠与不远处的箭矢。
她怎么敢!沈晗想抬头说话,却被沈昱一把拽住了衣袖。
乔珣和乔琰有些惊讶于妹妹的话,正要谢罪,就听到太子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