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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游(2 / 4)

薛寄云局促不安地站在下面,闻言摇摇头,有些不自在地道:“我没在生气,世子,祝你生辰快乐。”

崔雪游有些失落地低喃道:“这样啊……”

他起身走来,身形晃动已喝得昏沉,但走近时薛寄云却没闻到过于浓烈的酒味,亦或是他身上的清香冲淡了酒气。

器乐不知何时停了。

薛寄云曾经真心实意将崔雪游当知己看待。

国子监里几乎都是当朝勋贵的子弟,个个出生尊贵,清高傲慢,向来不喜欢贪图富贵的薛寄云。

在他们看来,薛寄云的生母是个卑贱的秦楼女子,加上薛寄云十岁上才被薛丞相接回府中,怎么看都是贪图薛家的财宝。

而薛家明显对薛寄云不怎么上心,吃穿用度远远比不上薛陵亭,更不用说捧着金勺长大的薛陵玉。

薛家三子中,唯有薛陵玉称得上谦谦君子,惊才绝绝。

薛陵玉十六岁时便已是状元及第,高中后却未立刻出仕,反倒是重回国子监进修三年,快加冠时才出山,正是当朝学子们的榜样。

更是他一向游刃有余的气度,代表着世家与新贵联姻的成功。

但薛寄云呢。

“薛寄云不如其长兄半分。”同窗唾弃道,“除了长得像个女郎似的细皮嫩肉,看不出一点好。”

“这人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上次让他帮我誊写书贴,写完竟被夫子发现了,我看就是他自导自演告的密。”

“听说他阿母不是清白贵女,而是青楼里卖笑的,妓、子生出来的儿郎,要不是有个薛相公那样的爹,恐怕生下来就是伺候男人的命……”

窗前经过时,污言秽语飘进薛寄云的耳朵,他内心出离地愤怒了,脸上却依旧畏畏缩缩,双手抖得不成样子,手中的书简“哗啦”一声全部抖落下来。

这时,眼前的光影被夺走。

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将他的书捡了起来。

“拿好了,别再掉了。”

这是崔雪游第一次跟薛寄云说话,那一日天朗气清,窗明几净,日光正好。

后来两人不知怎得慢慢熟络起来,崔雪游对薛寄云而言,就像是当日的一束光,他潇洒恣意,不以门楣地位看待别人,对薛寄云更是和煦温柔。

崔雪游与他年岁相仿,却显得那样博学涵养,不仅为薛寄云辅导功课,还会让薛寄云誊抄观摩。

于是那一日,曾经以为是薛寄云告密的那位同窗,拿着薛寄云和崔雪游的功课告到了祭酒那里。

薛寄云被罚抄书,冬日里寒风凛冽,他一人跪坐在廊下,笔墨微颤,手指冻得通红。

崔雪游走过来,跪在他旁边,握住他颤抖不已的手,好声好气地道:“对不起啊,三郎,连累你受罚,我去跟祭酒求情了,但他刻板迂腐,竟然毫不留情,看来我只能来陪你了。”

薛寄云木然地抽出自己的手。

崔雪游有些错愕,惋惜地望着薛寄云的脸,指尖残留了一丝遗憾。

像是一个听话的狸奴突然间不听话了,急着从他身边溜走。

他不知是错过了些什么。

那日薛寄云回去的很晚,府里没人给他留饭,丫鬟去后厨只拿到了两个冷冰冰的包子,薛寄云就着茶水吃进肚中,没尝出什么味来。

当晚睡梦中他梦到了崔雪游。

崔雪游被簇拥着在亭中,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真真是人中龙凤。

旁边的人兴高采烈地说道:“雪郎,你的计谋真好,我总算报了当日之仇!”

***

想是崔雪游有所察觉,第二日又拿了点心坊最好吃的糕点,来同薛寄云说话。

薛寄云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能装作鸵鸟,崔雪游说十句,他一声不吭。

像崔雪游这样的天之骄子,一向是不屑哄人的,没有半刻钟,他拧紧眉心,说道:“三郎,你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

薛寄云摇摇头,他怎么敢生崔世子的气。

但他就是不想说话,甚至觉得万分的沮丧。

崔雪游耐心耗尽,后来又想到一个办法,拿了张请柬过来,特地放到薛寄云的字帖里。

“三郎,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若是你来了,那我们就重归于好。”

说完他便离开了。

薛寄云拿着那张请柬,犹如烫手山芋般,一会儿放回去,一会儿拿出来,一会儿又觉得碍眼,翻来覆去考虑要不要去。

恰好是知道薛陵玉薛陵亭回来的消息,令他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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