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白兔猎物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他望着跪在地上的沈钩鸣,骤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崔太后时的场景,崔太后也是这般,只需要用脚就能把比她强壮无数倍的男人踩在脚底。
薛寄云不需要将沈钩鸣踩在脚底,他只是想要让沈钩鸣知道他不能随便被欺负,让沈钩鸣吃到教训,他学着像崔太后一般,脸上粲然一笑,如三月新桃也似,脚背微微弓起,滑到沈钩鸣的下颌处,而后轻轻往上一抬。
而后轻轻往上……
嗯?
嗯嗯嗯?
薛寄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猛地被人往后掀过去,头本要撞到坐榻扶手上,却被凭空而来的一只大手托住了。
他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沈钩鸣的身体犹如一座大山一般沉重地压了上来。
“你做什么?”薛寄云惊叫道。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玩过了头,惹了沈钩鸣生气,反倒以为沈钩鸣又要发什么疯,气哼哼地瞪着对方,企图让对方知难而退。
沈钩鸣冷笑一声,声音带着莫名其妙的嘶哑,低沉地像是兽鸣,他道:“薛三,你勾y我?”
“你放屁……岂有此理。”薛寄云鹿目一般的圆眼睛瞬间就红了,“你休要污蔑我,我媚陛下媚哥哥也不媚你这个大块头,死木头!”
他面对沈钩鸣时嘴硬得很,特别是先前看到沈钩鸣那么听萧挽河的话,心里不知不觉把沈钩鸣当成了萧挽河的一条狗,萧挽河走后定然要听自己的,这才故意刁难对方,却没想到沈钩鸣其实是蓄势待发的狼,稍不留情甚至会把主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沈钩鸣歪着嘴发出了流里流气的笑声,犹如军营里的兵痞子,他将薛寄云的两只手并在一起,一只手便可以抓着压到薛寄云头顶去,嘴里不干不净地啐了口道:“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知道到我们军营里会被当成什么?”
薛寄云闭紧嘴巴,小脸一愣,不乐意回答他的问题。
“不知道?”沈钩鸣冷冷一笑,“自然是被当成兔儿爷,供咱们兄弟们一个个的消遣。”
这自然不是沈钩鸣所在的队伍里能出现的场景,毕竟他们的统帅是萧挽河,打出生以来就没有消遣二字。
在军营时偶尔一点闲暇时间,他们也不过是找条河,溜着鸟比赛凫水,若是真有人出去欺男霸女,挨顿打都是轻的。
但没吃过猪肉还没听过猪跑?其他将军的队伍就常出这种风月之事,甚至还有世家供给的军丨ji,世家盘根错节几百年,最会笼络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兵痞子,一财二色,因此十分容易培养出一群酒囊饭袋。
沈钩鸣很是不屑与他们为伍,平日里是能躲则躲,却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能把听来的东西拿出来吓唬吓唬薛寄云,竟也是别有一番收获。
果然薛寄云听完后惊恐地瞪大眼睛,他原本眼睛就大,这会儿乌溜溜的眼珠儿像是要掉出来似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害怕起来,菱角也似的嘴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粉腮骤然退去,鼻头却红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憋得眼眶里盛满晶莹泪花。
“你,你不能……你这是以下犯上!我要告诉陛下去……”
“哼,不是你勾丨引本官吗?这会儿怎么怂了?告诉陛下?行啊,我倒要看看,陛下要怎么处置我们。”沈钩鸣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压得薛寄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另一只手把住薛寄云的腰,往下一拉,正好卡在他的裆丨下,死死地将人嵌住。
薛寄云挣扎着要用脚踢他:“沈钩鸣,你这个不要脸的大混蛋,臭木头……滚、滚开——”
沈钩鸣一脸冷漠无动于衷,还有心情吓唬他道:“我一介粗人武夫,可不怕被你威胁,更不怕被陛下发现,你再踢我试试看。”
薛寄云立马噤了声,怂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