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容嫦的母亲归来,夏澄才与容嫦分开,回想两人聊得话题,夏澄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竟然有一天会坐下来,和一个八岁的孩子聊外面的局势,甚至还从那个孩子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难民该如何安置,现在的情形,不管不顾会有怎样的发展,容嫦对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见解,她的见解颇有深度,可见并非纸上谈兵。
夏澄有些期待容嫦长大后会如何了,这个孩子在政事上有非同一般的敏锐度,同时很擅长揣度人心,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啊。
不光夏澄聊得意犹未尽,容嫦也是面带笑容,心情愉悦,她从京城回到长阳县后,见到的同龄人,无不是懵懂的孩童,今日可算是找到了一个犹如孙家姐姐那般,能与她畅谈大事的同龄人了。
不管是长阳县还是京城,能与她一样,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的人都是少数。
她是因为祖父为朝中宰相,父亲曾任侍中侍郎,兄长又为编撰,耳濡目染下,才会对这些无一不通。
大多数与她同龄的世家女郎,有的甚至读书都没有读好,圣人道理不会几句,字没认全的也有。
世家女子要知书达理,遂自小习文,但因为不必科举,所以家中对世家女子的要求极低,不用通读圣人典籍,只需认全字,知礼识礼即可。
因为要求不高,所以年幼时的启蒙也没有那么严苛,与她唯一能说到一起去的世家女,也只有孙氏的三小姐。
到底是孩子,按奈不住心事,等马车行起,容嫦坐到母亲面前,语速有些快的说着。
“母亲可知我今日认识了一个什么样的朋友?她年岁与我相当,可她什么都懂!她同我说了青郡为何大旱,还同我说,为何那些灾民会聚拢在长阳县外,母亲,她说若是对外面聚拢而来的灾民不管不顾,迟早会引来大祸,仓廪充实的长阳县是无数人眼中最大的蛋糕,注定会被他人一哄而上,分食下肚。母亲吃过蛋糕吗?蛋糕是什么新鲜的吃食?”
这个时候的容嫦叽叽喳喳像只小鸟儿,清脆的声音控制在悦耳的程度,并不尖锐,可依旧让她的母亲孙氏觉得吵闹。
等容嫦说完长长一大段,希冀能从母亲那里得到回馈时,孙氏疲惫的闭上眼睛。
“小九,母亲已经累了,你莫要吵闹,不过是个平民,你若是喜欢,就带她入府,做你的伴读吧。”
伴读说白了就是奴仆。
容嫦觉得这样不好,她希望和夏澄好好交朋友,朋友应该是她和孙家姐姐那样,而不是她与婢女们一般。
她还想说话,孙氏摆摆手,让她到一旁坐着,不要烦她。
若是容嫦再闹,孙氏可能会将此事记下,回去罚容嫦抄写《礼记》,以正规矩。
容嫦不情愿的闭嘴,眼珠一转,想到了好办法。
她不会让夏澄成为她的伴读,真要是成了伴读,那先生想要罚她,就会去打夏澄,她觉得这样不好。
教一个学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做伴读,做同门师姐妹也不错!
容嫦记得夏澄说自己出生在秋收,也就是八月份,而她出身在二月,比夏澄年纪大,夏澄后拜入师门的话,那就是师妹!
是妹妹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