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夫人:“呸呸呸,扬我一脸的土,几个小子玩野了?还不快回来吃饭!”
校场的另一侧,一道中气十足的爽朗笑声响起:“哈哈,好好好,好孩子们,我们回家吃饭。”
高悦行耳朵一动,这嗓音是印在她骨头里忘不了的。
郑千业老当益壮,只听这嗓门,便知他身体仍旧硬朗,活过百岁不成问题。
待到李弗襄打马靠近。
高悦行的目光完全无法移开。
他脸上沾了几道灰,玉似的容貌在漫天的火光里,像是要兜头撞进高悦行的心里去,此情此景,正试图熔进她的骨血里,叫她一辈子也无法忘怀。
武场用不着了。
郑家的仆从有条不紊的上前打灭火把。
李弗襄的身后,火一盏一盏地灭了。
如同天光一点一点的暗下来。
李弗襄俯身将他的战利品——两条关山缨递到了她面前。
高悦行双手捧住,冲他笑了。
李弗襄从小身体不好,不能像同龄的男孩那样,扔到武场上尽情的摔打。
郑千业实在不忍心自己的亲外孙养成一个废人。
李弗襄的一身筋骨,都是郑千业亲自盯着,万般小心地练出来的。
襄王府的一举一动,有禁卫军盯着,有锦衣卫盯着,最终,所有的消息都第一时间呈到皇帝的案前。
皇帝苦恼地揉着眉心。
李弗襄刚从西境回来,便巡视了骁骑营,进了郑帅府,上演武场。
西境发生的事情,他今日已经从李弗襄口中了解过了。
虎崽子牙刚长齐活,正到处寻摸东西磨牙呢。
夜深人静,孤家寡人的皇上发现自己身边,能和他正经聊上几句的,竟然只剩许修德了。
皇帝叹了口气:“我们又要打仗了啊……”
许修德低眉顺眼,道:“目前看来似乎还未十分急迫,陛下,我们还有时间。”
皇帝:“朕当年是还是王爷那会儿,那得是二十多年前了,我才十几岁,有一次灾难——许修德,你这个年纪,应该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