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漪“嘤咛”一声,恨不得能连夜挖了地洞逃窜出去才好,她明日要如何见他,毕竟昨日她连夜逃离堰都,都没有今日这般狼狈。
水声一波盛过一波,当眼睛看不到东西的时候,听觉就会被无限放大,慕时漪双颊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原来沐浴声,在外头竟然能听得这般清楚。
等水声渐渐停歇时,她眼皮也渐渐沉重,睡意猛然来袭。
迷迷糊糊中她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他玉一般润白无暇的侧颈,还有骨节分明,时常握着一柄牡丹暗纹白玉折扇的指尖。
翌日,天色大亮。
慕时漪嘤咛一声幽幽转醒,她舒适的用锦被蹭了蹭脸颊,巴掌大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等彻底醒过神来,她才猛然撩起纱帐朝外头望去。
太子已经不在房中,临窗小榻很干净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到是她床榻旁,放了一张本应在书案旁放着的小凳,慕时漪眼眸眨了眨,也没深想。
这时就听山栀在外,轻轻叩了叩门问:“姑娘可是起了?”
“进来吧。”
山栀提着食盒进来,里头放着的都是她素日喜爱的清淡小菜。
慕时漪指了指书案的位置:“先放那吧。”
山栀见她明显是洗漱过,换了衣裳,放下食盒正准备去浴室收拾,慕时漪却惊慌失措急忙忙指道:“山栀你先布菜。”
等慕时漪轻手轻脚走进浴室的时候,发现里头已经收拾妥当,她换下来的所有衣物,被他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
她双手下意识的绞着绣帕,双颊微热,有些手足无措。
山栀见慕时漪出来,赶忙伺候她洗漱用膳,还不忘道:“这早膳是太子特意给姑娘准备的,奴婢也没想到,巧了,恰好都是姑娘平日喜欢吃的菜色。”
慕时漪心不在焉用了早膳,趁山栀收拾的功夫,她带好幕篱,打开房门朝楼下看去。
恰巧听得楼下有人在高声谈论她狼狈逃离堰都,不知所踪的事。
当即慕时漪来了兴致,她带着山栀慢悠悠往客栈大堂走去。
“夫人。”町白奉命守在下面,见慕时漪下楼赶忙上前行礼。
慕时漪隔着幕篱点了点头,慢悠悠找了空位坐下,那人依旧喋喋不休,无非就是她有辱门风,离经叛道,应当押回堰都诛死之类的。
慕时漪听着唇角微翘,眼中讥讽神色闪过,早料到的结果,但这条却是她非走不可的路,她母亲未完成的心愿。
她要亲手斩断宫中套在慕家脖子上足足三十年的枷锁,她母亲不能白死,慕家外苍梧边疆累累白骨堆砌出的功绩,不能平白被作践,她要世人还慕家一个公道。
正当慕时漪走神的时候,她鼻尖传来一阵黏腻异香,却是那个被称为艳娘的女人,慢悠悠坐到她的桌前。
她身后还跟着那个看着很是瘦弱,但生得极白的男人,跟那艳娘比起来,男人似乎有些畏寒,穿的极为厚实。
艳娘今日依旧浑身珠光宝气,金光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