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喊了一声:“娘!您说的什么话,是要折了我的寿不成。”
说着说着,赵月玉竟是哭了起来:“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刘渊,但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娄氏见女儿哭得伤心,也觉得自己过于心急了,不愿再多责怪她,搂住了她安慰道:“是娘毛躁了,只是希望你自己心里有分寸。我的盼头就是你们姐妹,只希望你们一辈子顺遂,不要像娘一样,你们爹没用,娘整日受大房二房的气,只有你们出息了,娘才连上有光。”
赵月玉扑在娄氏怀里,哭着点了点头。
第50章孙萧的野心
御书房里,错金珐琅熏炉里染着沉水香,几丝若有若无的青烟袅袅升起,打了一个转后又笔直腾起,沉郁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庄重而不失清新。
吸一口,五脏六腑都舒坦极了,那烟气儿从喉头飘进胸肺,打了个转儿又被吐了出来,人精神头儿就好了不少,连敛着的眉目都宁和了。
鹤顶蟠花缠枝烛台上红泪斑斑,烛火摇摇曳曳,火蛇上下跳腾着,显得极为不安分,仿佛是不满这夜色,极力想要抗衡,但却无奈的发现,它的生命已是走到了尽头。
火苗垂死挣扎了几下,终是发出一声叹息后熄灭了。一缕黑烟冉冉升起,似乎是对红烛短暂生命的最后的祭奠。
太监王荣德轻手轻脚的换上了新的红烛,又拨弄了一下烛芯,屋子里倏然明亮了不少。
皇上抬眼看了看王荣德,沉声问道:“今天怎么是你。”
那语气里的凉意让王荣德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只怕着一句不慎,项上人头就要搬家。
王荣德恭敬地垂着头:“李公公腰病犯了,走不了道,只能躺着养病,便让奴才来话,却是把手中的奏折甩到了地上:“这竖子,胆子竟然如此之大,怕是连我这父皇都入不了他的眼了,还有赵礼云,委实可恶,朕对他抱以重望,他净想着勾结亲王,拉帮结派,是想把朕耍得团团转么。”
王荣德额际滴下了一颗汗珠,内衬也被汗水洇湿了,他不敢多言,只是躬身站着,心中只想着有人摸了老虎屁股了,可怜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整日战战兢兢,领略着天威难测,被当成撒气筒,一个不留神指不定要被撵去慎刑司,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皇上扔在地上的奏折上,赫然写着豫亲王结党营私,贿赂朝中官员,私自招兵买马。
每一条都打在皇上最敏感的神经上,一条条一桩桩,无不是在挑战皇威。
皇上年逾四十,虽然依旧龙精虎猛,但到底偶尔有些力不从心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了,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见到皇子夺嫡,不断争权。而孙萧的所作所为在皇帝眼里实在是可恶,不把他放在眼里。
皇上眯了眯眼睛,像是在问王荣德,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说朕的这些皇子,能有几个是对朕忠心耿耿的呢,是不是都嫌朕命长呢?”
王荣德额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垂在身侧的手像不是自个儿似的,抖得厉害,嘴里也干得很,嗓子眼似乎要冒烟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王荣德小心翼翼地回道:“奴才不敢妄自揣测。”
皇上斜眼瞟他一眼,冷笑一声:“滚吧,让李成全来伺候。”
王荣德如蒙大赦,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朝堂上的气氛格外压抑,空气胶凝住了一般,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各位臣子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九龙宝座上的天子。
毕竟伴君如伴虎,没有几个人能摸透皇上的喜怒,此刻的皇帝明显心情不太愉悦,谁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都垂着眼睑当甩手掌柜。
众人有的看向皇上身边的宦官王荣德,这是最接近皇权的位置,可惜只能看到他敛目垂首,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不为所动,看不出个子丑演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