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落入了他们手中,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下场何止凄惨而已,只怕是要受尽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越国公主百口莫辩,心中无比责怪孙萧害得他们落入如此境地,她不光变成了亡国公主,而且性命堪虞,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有了今日没有明天,惶惶度日。
越国公主闯进了孙萧的书房,厉声诘问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劳什子兵防图,是不是你在背后动作?你究竟搞得什么鬼,害得我成为越国皇室的罪人,死了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只会被人斥骂!”
孙萧早已经焦头烂额,自顾不暇,自然不耐烦与越国公主多说,手中紧紧捏着一本奏折,盯着上面的红色印章出神,似乎没有听见越国公主在说些什么,亦或是听见了,也只当不知道。
越国公主更是怒从心起,上前劈手夺过孙萧手中的奏章:“孙萧,你不要忘了,我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赐,我一直以为你虽然为人高傲了一些,虚情假意了一些,首鼠两端了一些。
但终究还是有几分担当的,现在看来是我瞧错你了,你就是只缩头乌龟,自以为把脑袋缩进龟壳里就万事大吉了。真是可笑,原本我以为的良人竟是如此不堪入目。”
孙萧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没有抬头
这时,有小厮进来回话道:“主子,冯大人已不知所踪,宅子里只剩下几个老妪,他该是打点了行李逃匿了。”
孙萧只觉得天旋地转,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心如死灰。兵防图是冯宁呈给自己的,此时看来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让孙萧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原本幻想的领兵南征,开疆拓土,挥斥方遒,都成了泡沫,皇上竟然把这块肥肉递给了钱穆那个ru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自己的筹谋都落了空。
而且不知道钱穆使了什么手段,自己献上兵防图的事情人尽皆知,越国皇室更是扬言要取自己性命。
如今真是骑虎难下了。
一月后的五皇子府,可以看见四处灯火通明,丫鬟仆役来往不绝,府中背人的地方也有下人窃窃私语,流言像是长了脚一般传的飞快,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期盼着自己能躲过这一劫,不要做了孙萧和栖悦公主的替罪羊。
如此的热闹景象反倒是印证了皇府主人心底的焦躁不安和欲盖弥彰。
接连几日,越国公主都躲在屋中不肯出门,原本与孙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因着她闭门不出,也省下了不少口舌之争。
公主连每日必做的打骂折磨下人都免了,人人只觉得清净了不少,不必跟在她后头收拾烂摊子了。
非但如此,越国公主的院落外也布满了武功高强的侍卫,隔半个时辰就要巡逻一次,网罗紧密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如此安排,越国公主心中才稍稍有些许安慰。孙萧见越国公主偏执,懒得与她多费口舌,也就随她去了。
反倒是赵月敏,不觉思忖着越国公主是得罪了哪路人马,才会杯弓蛇影到如此地步。
想要指派个丫鬟去打听打听,但无奈身边的都是越国公主的人,对她的话也多是敷衍,并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赵月敏也只好歇了心思。
是夜,浓重的墨黑浸染了夜色,到处都是黑黢黢一片,往日遍洒清辉的月亮此时也躲到了云层中去,不肯露头,平静的夜晚平白无故多出了几分诡异。
吃完晚饭后,越国公主就眼皮跳个不停,心情也是郁燥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连着灌了几杯冷水,还是压不住心头里的邪火,愈加烦躁。
夜里格外寂静,连虫鸣声都听不分明,沉沉的夜色压在人的心头喘不过气,只觉得滞闷难当。
越国公主早早就歇下了,但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得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紫朱色帐顶兀自出神,心绪飘到了不知名的远方,仿佛人也随着心波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