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行新的家规,令行禁止,有怠慢的,轻则罚奉,重则杖责。
连坐法:一旦发现有违背府里规矩的阴司,即刻上报,不然同罪论处。情节严重的举家获罪,一起发卖。
升迁制,鼓励勤勉,办事上心的经核实可逐步晋升,偷奸耍滑,偷鸡摸狗的被检举发现,一概获罪。
红芜在一边道:“府里长久没有正经女主人,如今上有夫人掌舵,下有少夫人把持,自该好好调理一番,上行下效,若有那宵小之徒兴风作浪,必然饶不过去。”
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主子管事,丫鬟仆从共一百多口人,算起来人也不多,据说是因为骠骑大将军好清静,不耐烦人多。
刘城月俸五十两,而且刘家在京郊有三百顷良田,城内有几十家临街商铺,一年的进项也万两有余。
赵月珠叫来了管妈妈,详细的问了几处,又提点了一番
赵月珠看着账册,想到自己一下子掌管中馈,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进进出出,实在有些小小激动。
但片刻后又皱紧了眉头,府中人事繁杂,几个姨娘没一个消停的,自己身边又没有得力的人手,刘渊的人多是五大三粗的外院小厮管家,秦氏的人又对自己颇为忌惮,外头现买的又不你能够即刻顶事。
赵月珠想起了白氏送来的三个妈妈和几个丫鬟,便让她们在自己院子里做事。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赵月珠才能吃上一口点心,红芜进来说道:“小姐回来了,说一会来给少夫人请安。”
赵月珠心知红芜话中的小姐是刘渊的亲妹刘眉,前些时日去了外祖家,这会儿才回府。
刘眉进来的时候,赵月珠正在榻上小憩,浑身罩着一件大氅,手中捧着一个手炉,脚煨在暖炉上,眉目秀美,气质安然。
赵月珠本就是浅眠,听见刘眉进来的动静,睁眼看去,还未说话,已带了三分笑意。
刘眉笑吟吟道:“眉儿见过大嫂。”
赵月珠支起身子站了起来,过来拉住了刘眉的手:“你我是见过几次面的,我素日就喜欢你爽利的性子,想要结交都没有机会,现在可好,你我是姑嫂,无事还是要多走动走动,与我说说话,逗个闷子。”
刘眉娇俏一笑:“大嫂说的在理,可也巧了,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呢,我让人在湖边亭子里四面置了屏风,火炉上煨了酒,嫂嫂若是得闲,何不一道去围炉煮酒,共话雪景,也是一桩乐事。”
于是赵月珠随着刘眉一路踩雪到了清波亭,亭中已经坐着一位宫装佳人,肌肤莹白,欺霜赛雪,妙目灵动,顾盼含情,赵月珠认得她是刘渊的庶妹刘娇,性子和气,不喜纷争。
三人见过了礼,依次坐下,只见亭外漫天大雪,沸沸扬扬,飘飘洒洒,大如鹅毛,轻若柳絮,犹如翩翩起舞的精魅一般,在天地间舞动,有的飘落池水中化作涟漪,有的落在亭角上,葳葳蕤蕤。
刘娇是个安静的性子,不点到她也不说话,只一心照看着炉子,看见水沸腾了,就亲自用棉巾捏住酒壶的耳朵,为赵月珠二人斟酒。
赵月珠浅尝一口,入口辛辣又醇厚,过了一会儿还有些回甘,是好酒无疑。一眨眼的功夫,刘眉已经三杯下肚,话也多了起来。
正当几人其乐融融的时候,亭外走进来一名男子,十五六岁的模样,样子倒也还算俊秀,但却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或许是他的眉眼不够大气,或许是他看人的眼光太过露骨。此人正是刘渊的庶弟刘环。
刘环大步进来,眼珠子在几人身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口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拱了拱手道:“刘环见过大嫂,突然而来,没有惊到嫂嫂吧。若是唐突了佳人,可就是刘环的不是了。”
见他说得轻佻,赵月珠不由皱了皱眉,道:“三弟说笑了。”
刘环笑意更甚:“外面天寒地冻,大嫂不介意刘环讨杯薄酒喝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