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知道自己被雷劈了,可她阻止不了。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当雨落下来的时候,她只要一触雷流星便会全身酥麻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她便想着那就先锻水流星吧,反正这两者能相辅相承合起来用,也能分开做两把流星锤用。
结果一开始挺顺利的,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咔嚓一声闪电伴着滚滚雷声劈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被劈焦了,头发怕是也炸/飞了吧。可她停止不下来,她的眼睛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雾气,什么都看不清了却对手边的材料格外熟悉,想要拿什么伸手便是,想要做什么抬手就成。
她似乎进入了一个玄妙之境,识海中涌现出大量的书本知识,她辨读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在铁匠王的书阁里读到过的书。
此时它们仿佛活了一样,自动自发地排列有序仿佛在告诉白枝该做什么,该掐什么诀,该念什么咒,该先落锤还是先淬火。
双流星锤同时飞舞在她手上轮转,白枝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又怀疑她现在真的有在做什么吗?或许已经被劈晕甚至劈死了?
然后因为不甘心做了这样一个强大又神奇的美梦,梦想自己有一天能这样强悍,不管做什么都信手拈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耳边只闻雷声却没了被雷电击打的感觉,倒是有一股强悍却温驯的力量源源不断的自天际传来,让她更觉得自己怕是已经死了。
没想到她一避再避终究还是逃不过,争不过天啊!
不知过了多久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流星锤成了!
对现实的不甘,对梦境的向往和得意让她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啸,将满腔的情绪通过呐喊齐齐发泄而出。
“啊!狗天!”雷声更加密集地响了一阵这才渐渐退散,白枝只觉得满心疲惫飘飘然不知是生是死又身处何地,脑中一晕昏昏沉沉好像要摔倒。
不过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已经死了她
也不用担心摔疼,放心的舒出口气就直直倒了下去。
下一刻倒在了某个温暖的地方,果然一点不疼呢。
司洋差点惊掉了下巴:“这,就是你无敌善良的小姐姐?”
他指着晕倒在白衣男子怀里的白枝看向小弟:“骂天耶。”
不过那一声可真是太有气势了,连他此刻想想都觉得好爽!
司源见雷云渐消才懒得理他,几步下了高台直冲进赛场。
此时比赛已经接近尾声,玄晶长老是彻底对白枝这边放弃了,瞧瞧这好好的比赛让她能闹腾的,都成什么样了。
温竹也受到了一些连累,稳稳能拿上上之品的宝弓结果只得了个上中品。
但他此刻倒也没有多么怨恨,一切皆是命,是他修炼不到家不能随机应变应对紧急情况,怨不得旁人。
此时他盯着出现在白枝周围的另几个人皱紧了眉头:“长老,那些人是……”
玄晶长老连看也没看便摆着手无力道:“万剑宗的。这白枝可真能招惹,连万剑宗的无尘剑仙都帮她,此番她要是做不出上中之品的武器来,直接没有名次。”
都比赛到这个阶段了取消资格是没法取消了,但他可以让她没成绩。
但这事也不是他一家说了算了,玄晶长老也不过是说说气话,见天色渐暗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大部分参赛者也早已经完成了比赛,便放出了信号。
霎那间烟花齐放金鸣阵阵,各色花火直燃到了半夜才收了势,为大赛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锻造大赛终于结束了,但重头戏却没完。明天开始为期三天的颁奖和售卖大会才是各位参赛者最期盼的项目。
但付寒渊此刻却管不上这些,他连白枝拼命锻造出的武器都懒得看上一眼就直接把人抱着去找代长老了。
司源刚跑过来连白枝的脸都没看见就见她一阵风似的被人抱跑了,气得直跺脚:“父亲,你怎么不拦着?”
“啊?”司尘目光正落在双流星锤上:“拦什么?”
司源气得要再去追,却被他一把拽住了:
“源儿,你看。”
司源一偏头:“小姐姐怎么把自己的成品丢下了,我去送给小姐姐。”
说完把双流星锤一收往腰上一别,还别说正合适,轻重也趁手。
“好,好。”司尘连声叫好:“洋儿,记住这流星锤一定要给你弟弟买下来。”
“没白帮她一把啊。”说着又扔了一袋灵石给二子。
他甚感欣慰,这双流星锤就是为他幼子量身定做的绝好武器啊。
那绫幼子不喜也掌控不好,可是这流星锤却不同,可单用又可混合,再有之前天雷神力降下淬炼,完全弥补了幼子体内双灵根不均匀的劣势,要不是怕引起他人觊觎,司尘现在都想上幼子上手试一试其威力。
可天雷降世淬炼出来的东西又怎么会是没展现出威力就能被忽视的呢。
现在早有不少眼睛盯上了这双流星锤,但都顾忌着司尘的剑仙身份迟迟没有动作,只等明日定了这流星锤的品阶,摆上了货架再说。
这边付寒渊只关心白枝怎么样了,顾不得连日来抵挡雷电的疲惫和伤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代长老和寂莫,拉着他们为白枝医治。
代长老一个锻造大师治个小伤小痛还行哪会治这么重的伤,赶紧把位置让给了寂莫。
寂莫一阵唏嘘:“怎么这样惨?”
只见白枝全身焦黑身上没一块好皮,头发更是全都烧焦了,看样子只得剃了看能不能重新长出来。
“你不是去挡了吗?”他是个极爱颜色的,要是自己被雷劈成这副模样,他一准不活了。
付寒渊一张脸此时又黑又臭:“快治!”怎么就那么多的废话。
他是一发现不对劲就去挡了,可到底人没有雷快最后还是晚了一步让白枝成了这副模样。
“需要什么药?什么天材地宝、龙肝凤髓?”他把自己身上装宝贝的储物袋、储物镯、储物戒一股脑的全翻了出来。只恨现在没在魔宫不能把自己的金库里的东西翻出来取用。
“别急,我正看呢。”寂莫真不知道这要从哪下手,他虽会些医术
但又不是专修医道……
“对了,医修!南妙派不是也来了,找他们长老去!”寂莫忙道。
南妙派是修真界的医修大宗,找他们一准有办法,可……他们魔修不怎么跟南妙派打交道啊。偏偏就这次比赛他们魔界没有医修宗派来观赛,还真是不巧呢。
付寒渊咬牙一转身就冲了出去,半路遇到司尘正带着一个妙颜女修急匆匆往这边走。
司尘正好把人叫住:“我请了南妙派的青妩仙子来为小道友疗伤,不知……”灵修魔修向来少来往,所以他们虽急匆匆赶来却也不知人家欢不欢迎他们。
付寒渊哪有不欢迎的,“我正想去南妙派请人,多谢无尘剑仙出手相助。”之前还有现在。
此时什么两界三界的,都没有白枝的安危重要。
回想惊雷初现时他差点停滞的心跳和呼吸,那时他才知道了寂莫所说的喜欢、在意是什么东西,什么感觉,那是会要了他命的东西,会让他欢让他喜让他悲让他痛的感觉。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喜欢白枝的,不知何时起的心思,不知什么时候酝酿起的情意,或许是受天地神力的牵引白枝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又或许是朝夕相处中产生了依赖,也可能是旁人的玩笑、说辞撩拨了他的心神,更或许是他自己早就被白枝迷/惑动了心。
管他是什么,他现在只想白枝活着、醒过来,只想去对她好,告诉她他也喜欢她,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的,什么身份地位,是人是鸟,狗屁天地,谁也不能阻止他喜欢她!
“白枝!”此时他们身处破元宗这边的看台上,白枝正躺在以桌代床的长桌上,凄惨戚戚不忍直视。
青妩仙子也是亲历了那天雷之威的,此时片刻不敢耽搁一个医诀又一个医诀不要灵力似的直往白枝身上砸,可白枝此时的身体就像一个破布一样,四处漏风,这些治疗之力根本没办法留在她的身体里。
“得想办法先修复她的经脉。”青妩仙子说:“她表皮的伤势只是看着可怖,但真正凶险的却是经脉和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