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说完话就慢慢走到了亭边,坐在亭边的横凳上,脚在外状似轻松的甩动着:“所以我是真死了一次了,我那个世界吧……”
她想忆一忆说点不舍的话出来,结果一回想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她舍不得的。
便嗨了一声,“不过想想要不是死了这一回,哪能有机会认识你,是吧?”
左手五指紧紧扣在凳下蜷了蜷。
付寒渊收起眼中的微讶缓缓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抬起她的手来轻轻抚着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我很幸运。”他弯腰在她手指上吹了吹:“不,我太幸运了。”
付寒渊紧紧攥住她的手轻轻将人揽进怀里:“我真的太太太太太,幸运了。”
白枝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右手食指悄悄在他腰侧戳了戳,笑道:“你害怕吗?我可能是……鬼!”
她一抬头呲了呲牙,做了个自以为很可怕的表情,却不知道落在付寒渊的眼中有多可爱。
“害怕,怕得不得了,只得……”他想了想,神采奕奕道:“把自己献给这位可爱的鬼小姐,收了我,别吃我如何?”
堂堂魔君,这话说起来眼睛是一点不带眨的,把白枝听得直搓肩:“冷死了你。”
“哈哈哈。”付寒渊大笑起来。
到最后他的故事仍旧没机会仍是开了个头,到底没机会继续讲下去。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是夺舍吗?”把白枝送回去后,付寒渊自己在屋里暗自思忖。
一开始他对于白枝的说法是很不能接受的,他甚至怀疑这只是她的臆想,虽然他们修行之人也一直有大小世界之说,可真正见过又去过的人根本没有。
死后能去往另外的世界?是只有白枝这样还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一时间他想了许多。后来渐渐只落在了一个问题上——白枝的神魂与肉/体可能有被强行分离的危险。不管她是什么来自哪里,所说是否属实。
这很不行。
付寒渊眉头紧锁,想着刚送给司芸的那一份大礼,定魂安神的东西有白枝亲手锻的金铃,可万一哪天她真的离体而去……
他还得再去寻一份能养出身体的至宝来。
可这世间那样的宝贝哪是那么容易寻到第二份的。
“哎!”付寒渊揉着眉心差点都想去司芸那里把送出去的那份抢回来了。
他敢保证若是他说是为了白枝,司芸自己就能还回来,可是……
“算了,我再试着找一份吧。”虽然外面夜已深,可他一点也不困乏,白枝这两天警惕的很睡前总会设结界,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但也不能太无视她不是?万一把人打击惨了再恼羞成怒……
付寒渊蹭了蹭鼻头挺着背出了门,一出殿就去找代长老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白枝伸了个懒腰往枕边看了看又疑惑的伸手摸了摸,总感觉哪里和平时不太一样。
没有温热的触感,也没有微凹的痕迹。
她现在每天晚上依旧需要睡眠养神,之前有付寒渊的偷溜进来她睡得挺香甜,昨夜却是做起了梦。他怎么没来?
白枝挠了挠头,就像是完全忘了是她老念叨不让他偷溜进来似的。
疑惑之后她抬头往外看了看,披衣蹬鞋出了门。按理说这院子里该有些伺候的人,但白枝一不习惯,二不方便付寒渊偶尔偷溜进来,就索性没置人。她伸展着手臂稍稍运动了一下便出了院。
入夏的晨间是一天中最怡人的时刻,还微微有些泛凉,白枝披了件薄外衫走在小路上,走到某处时略停了停,有巡逻的弟子看到她连忙行礼。
“见过魔后。”
白枝睫毛颤了颤:“起来吧。”
弟子们起身退后等她先走,她迈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那个……”
她咬了咬唇角,问:“你们魔君呢?”
巡逻弟子们垂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略微眼熟的弟子大着胆子微微抬头道:“魔后要找君上吗?弟子去问一问?”
眼睛微微往不远处的院子瞟了瞟。
那正是付寒渊暂时落脚的院子,和白枝住的地方只隔了条小路。
她这一路走来自然而然就到了这里,想着他昨夜为什么没有偷跑来心里不由得犯嘀咕,本来以为能从这些巡逻的弟子嘴里打听到些消息,谁知道他们好像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用了,回头我自己去找他吧。”白枝扭身继续往前走,拐弯的时候她扭头又扫了一眼付寒渊那院子,院子里亮着灯火屋子里却漆黑一片,也看不出里面有人没人。
天渐渐要亮了,天边起了鱼白,白枝连忙抓紧时间往前去。
那几个巡逻的弟子待她走后才直起了身子,其中一个道:“咱们魔后,好像也没什么架子嘛。”害他白紧张半天了。
另一名弟子撞着他小声道:“不要命啦,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儿,在议论谁吗?”
什么地?魔君的院子外面。
议论谁?魔君的伴侣。
这还真是不要命了。
一行人赶紧匆匆穿过,待拐过了那院子刚才眼熟的弟子才幽幽叹了口气:“哎!没想到当初的付长老竟是……可是白锻师呢?”
原来他之前有幸跟着同去过淬玉宗,回来后才知道付长老竟是他们的君上,但付长老不是跟白锻师是一对吗?怎么结果他们的魔后成了另一个人,还同样也姓白叫白枝。
底下这些弟子得来的消息有限,对白枝“变脸”这件事知之甚少。他们只要知道服从上面就行了,没必要知道上面的人到底是谁。
但这名弟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挺喜欢白锻师的,要是能让她当魔后他肯定更高兴。虽然以她的身份地位好像不太可能。
“哎!”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这位已经确定是魔后的白枝有身份有地位,与魔君的结/合还对两界有特殊的含义,妥妥的联姻交易啊。
“可惜了。”这弟子不知脑补了些什么,一路上连连叹气。
其他弟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当他在胡言旁的事情,也没注意听只聊着自己的。
这个问:“魔后刚才是去后花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