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疑惑迷糊,为蒋州那面无表情心底绕圈圈时,两人后面一声嘶哑的叫骂,“哎,掏粪的,干活了,站哪儿干嘛呢?”。
两人看过去,他们后面不远处有道坎子,坎子高出地面。坎子后面有个老爷子手里拿根锄头,在朝汉子喊话。估计那老爷子早就在哪里了,是被那坎子挡住了,两人才没发现。
汉子对老爷子怕的厉害,那老爷子每次打他都会到场,总爱用那根长长的大烟杆抽打他,老爷子下手又重,打得他满身青紫,没有个几天是好不了的。
要是让老爷子以为自己偷懒,下次打他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汉子心中惶惶,试探的缩着头,“同志,有人叫俺了,那,俺,俺先走了?”。
蒋州一言不发。
没有得到回应,汉子不敢看蒋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是慢慢的低着头,往后面小心翼翼退出一只脚,并没有遭到阻拦,他挠挠后脑勺,动作缓慢的转过身走了。
蜗牛一样的速度走出了十几米远,停了下来,莫名不敢回头看。站了一会儿,没有人来拉他,胡乱的得出人没有跟上来的结论。像是忽然逃跑的逃犯。步子一下迈得又大又快,赶紧快速奔向目的地。
大概十多分钟后就到达了干活上工的地方。
汉子走过栅栏,先是去西侧的茅房拿粪桶的粪勺,然后走到粪池边上,刚抬手就撞上后面的人了。
他都没来得及想自己后面哪里来的人,下意识转身大幅度弯腰,头都快低到地上,焦急的求饶。
“对不起,俺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俺有错,俺的错”。
他一直重复这几句话,好像除了这几句话就没有其他词汇了,这其实是他多年被打下来的惯性使然,与其说些五花八门的废话,不如干脆的求饶来的有用。
蒋州看着一根棍子对折弯成两节的人,腰弯那么深,恐怕那张小口要疼的腿肚子发抖才行。
“起来”,简短的两个字,每个字都冷冷的。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汉子一愣赶紧抬起头来。
“蒋同志么,你咋在这儿”。
蒋州知道对付汉子这种老实人的办法,说不如做。直接去西侧的屋子拿出工具,无需指导,第一次就上手很快,动作利落的把粪从粪坑里一滴不漏舀进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