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风沉着脸不说话,手放在任南野肚子上给他揉着。
到了医院,急诊大厅空无一人,连指路的护士都找不到。宋玉风只好背着他一个医室一个医室地乱闯,跑得满头大汗。
“有什么事么?”身后传来一个中老女声。
好不容易看见人,宋玉风迈步冲过去,喘着粗气说:“我朋友发热,半夜烧起来的,可能有两三个小时了。”
女医生偏头看了看,领人进了一个单间,让宋玉风把他放在病床上。
“烧到几度,量过没?”女医生用听诊器按在他胸口。
连最基本的应急都忘了,宋玉风还在喘,说:“没量过。”
女医生起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水银温度计,递给宋玉风,问:“那有没有吐?”
宋玉风说:“吐了四次。”
他动作小心地给任南野卷起衣摆,把温度计夹到他腋下。
医生按住任南野小腹问他问题,人病了没力气,说话声像刚出生的小猫崽。
宋玉风摸着任南野的头,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医生,我朋友怎么样?”
“他这是肠胃感冒引起的高热,没什么大问题,打个退烧针,挂几瓶点滴就能好,”女医生抬步跨出房门,“你先跟我去办公室开单子,然后去前台缴费,再把针水拿给护士。”
宋玉风没动,他不放心任南野一个人呆在这。
“走啊,”女医生回头,“愣着干什么。”
宋玉风‘嗯’了声,刚迈出脚步,又折回来。
他觉得医院的棉被不干净,尽管任南野从来不是个讲究的人,他还是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又给人挪了挪被子,移到下颌处才起身出去。
折腾半天,宋玉风完全失去了平日矜贵的模样,穿着单衣,后背那块被汗浸湿,微长的头发有些乱,只有脸是好看的。
任南野蜷缩在病床上,眼眸半眯,小声嘟囔着。
“说什么?”宋玉风弯腰,侧过耳朵,碰到了他的嘴巴,“我没听清。”
任南野生病,难得露出弱势的一面,他哼唧着,“……不…不打针……”
宋玉风都快被他气笑了,“现在怕疼了,问你只说会没事。”
任南野意识混乱,手和脚都使不上劲儿,他虚虚地抓住宋玉风小指,晃了晃,“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