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的除了学生,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副教授,他保养得极好,身形不高不矮,银边细框的眼镜底下是一双浅褐色的瞳孔,为人谦和有礼,能画一手好素描,落笔生花。
出事的那个周五,迟斌照例去到教室,但除了副教授没有任何一个学生。他感到有点奇怪,但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敬业的脱掉衣服,坐去正中央的讲台上。
深秋露重,风刮得窗户呼呼响。
副教授作画的表情认真,他看眼迟斌,低下头去,再看一眼,又低下头去。来来往往似乎不满意自己的画作,他开始跟迟斌商量换个姿势,从侧坐到正坐,直到他说打开腿,迟斌才意识到不对劲,但来不及了。
那厚实镜片下的眼睛骤然发亮,他嘴角擒着笑,狼扑而来,以压倒性的力量困住迟斌。
迟斌同为男人,却第一次知道,被恶意控制的人力气有多大,任他怎么反抗也推不开。
他吼叫,挣扎,撕咬,与那教授缠斗,像两头搏击的狮子。
最后,他遍体鳞伤的逃脱,伤了小腿,造成终身残疾。
迟斌到教务处告发副教授,但校领导都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迟斌提出察看监控录像,那么巧,教室里的录像设备受损,所以什么也没拍到。
他带着伤,失望离去。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学校开始传出风言风语,有人说迟斌是gay,有人说他不知廉耻,污蔑一位品德高尚的教书先生,也有人说他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谣言是一种变相的谋杀,像瘟疫般迅速蔓延了他整个大学生涯,几乎淹没了他。
迟斌受不了了,选择退学。
他从穷乡僻壤里走出去时万人欢送,带着瘸腿和伤痕回来时无人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