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深,要缝三针。
陆荷阳坐在治疗室的外面,在消毒水的气味里,看着自己刚刚缴费的黄色发票发呆。
总金额302块。
不算太贵。
但替他流的血,受的痛,只要替他付了这302块钱就算还清吗?
他的维护,又是出于什么?
一荣俱荣的家庭观念?正义感?习惯?占有欲?
他在心里做加减法,一个一个掂量、划去,又填补。
老虎的兔子只有老虎才能决定它的生死。或许,陆珣只是以血守卫了自己的猎物。
直到陆珣的鞋踏入他眼帘,他才回过神来,仰起头,陆珣盛在盛夏的日光里,发顶跃动着细碎的光点。
这个人,十五岁初见就得太阳偏爱,如今,仍是。
“还好。”陆珣朝他展示自己被纱布裹缠的右手手背,“不严重。”
“那就好。”陆荷阳垂下眼睑。
“你还没吃饭。”陆珣在他身侧坐下来,“已经凉了吧,我找地方给你热一热?”
“不用了。”他根本没有心思吃饭。
陆珣将后脑勺舒服地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吁出一口气:“好好珍惜吧,陆老师。”
他要走?陆荷阳猛地扭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