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倍加笑骂了一声:“什么小公主?你见过哪个小公主要谋杀亲爹的吗?这是逆子。”
我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我坚信阴阳怪气的人早晚要成为告别阳光的阴间人,我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况且马上就要见血了,据小饼干发来的情报,叫我们元旦这两天去曲奇喝酒,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搞不好就是今天呢。
蹦吧,秋后蚂蚱。
我在心里翻他们个大白眼,找出耳机戴上,边听英语听力边沿着人行道慢慢走。冬季昼短夜长,才六点天色就已经黑透,路灯投下柔软的光亮,照着我的影子长长短短。
想起去年了,我用纸箱抱着野猫去吠腾,扔下就跑,没钱坐车回家,就这样踩着影子走到后半夜。
如今仿佛轴对称、镜像成像,只不过这一次我不是背离吠腾越走越远,而是在朝着它一点点靠近。
啊,是件快乐的事情。
走过好几个路口,终于看到有推车卖烤地瓜的了。
我选了两个中不溜儿的,等着称一称的时候,很意外接到爷爷的电话,问我是不是在学校准备上晚自习。
我有一丢丢心虚,犹豫一瞬后坦白道:“明天元旦放一天假,今晚就不上自习了。但是我来画室找小林哥了,想等会儿和他一起回家。”
老头子“好”了几声,有点喘,听起来像是在爬楼梯。我心里酸涩,说:“爷,我好久没运动了,身子骨比你还老,明天我活动活动去帮你扫公园呗。”
我爷哈哈笑了几声,看样子根本没当真:“那晚上我就不做你的饭了,你们在外头吃完再回来吧。”
电话挂断,我后知后觉奇怪起来,我爷打这通电话到底是要干嘛的?
买完烤地瓜,揣兜儿,一路捂得暖烘烘的走到吠腾。
我推开门,铃铛叮咚,收银前台的蓝衣护士立刻站起身迎接我。她显然是认得我了,笑眯眯地跟我说林医生刚下手术,我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可她没跟我说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啊!
我道谢后直奔二楼,心情雀跃无比,想着林朝诀跟我预定的约会会不会就是今晚时,我的手已经握上门把且把它扭下去了,而与此同时,我清晰明了地听见屋子里传出林朝诀的声音,说:“我妈怎么没来?”
我:“......?!”
求求了,是打电话吧?不是面对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