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周飞羽语气慌乱,“你感觉怎么样?拿开手让我看看,伤得厉害吗,我们这就去医院!”
“不用了。”疼痛持续了一会儿,我试图睁开眼问题不大。
就是泪流满面的样子有点丑。
“没事,我好着。”
他离着我很近,身上好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温暖干燥的手掌抚干我脸上的泪痕,他小声引导我:“睁看眼睛让我看看。”
我想我此刻应该是双目通红泪眼婆娑的。
睁眼的时候,眼角还是刺痛。
但其实摘了眼镜的我看他的脸就像是看一副朦胧山水。
“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他不由分说地拉我起来,把我拖进了电梯。
我记得梦里周飞羽没这么急躁来着。
我也是大意了,总是自诩自己对他了解从而在他的敏感点上反复横跳。
所以这个结果就来得很是活该。
我性格里有一些顽劣的成分,就是那种逗小孩都故意要把人家逗哭的类型,但小孩子是没什么反抗能力的,不像周飞羽,是个力能扛鼎的六尺大汉。
这次无妄之灾,造成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跟了我好几年的眼镜废了。
这副可怜的,跟着我一起度过了博士毕业,和女朋友分手,博士后出站后工作的最大功臣,终于死在了周飞羽手里。
没了眼镜,我几乎成了个盲人。
急诊科医生给我开了眼药水,嘱咐我要休息,建议我再去找眼科专科瞧瞧,确认角膜有没有受损。
我听他说得这样严重,心里却不以为然。就算是受损,我尚未失明说明问题并不大,而且角膜受损临床上也没有办法修补,无非是等身体自愈。
四舍五入约定于没事。
但周飞羽显然不这么觉得。
他的愧疚即使我不戴眼镜依然能够能够感受到的。
这下我们好不容易冷淡下来的关系之间又添上一笔,我忍不住感叹起孽缘来。
“明天你不要来上班了。”他自责了许久,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
我没听懂:“我这就被炒鱿鱼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
炒鱿鱼事小,主要辞职之后的医疗保险也会随之中止,姓周的不会这么狠,让我自己看天价病吧?
“我是让你在家休息。”他似乎被我的理解能力惊呆了,解释个不停,“我会帮你约好眼科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这件事情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