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亭心底恶寒阵阵。
此前,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招惹源源不断的是非。
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世间某些恶意或中伤,绝非因她做得不对或单纯的利益冲突,而是源自深不可测的贪念和欲望。
因欲求未满而衍生出的忿恨,令她费解且心寒。
沿着斑驳的日光徐徐前行,沉默片晌,顾逸亭幽幽问道:“世子爷,此案证据确凿?那……知府大人会作何判决?”
宋昱沉吟道:“我来得急,临走时尚未作最终判决。如无意外,杨家兄妹将会因通匪之罪而获刺刑,并流放琼州;你四叔四婶则因纵火盗窃罪等数罪并罚,抄家之外,少不了牢狱之灾……”
“纵火盗窃?”顾逸亭狐疑。
“我忘了告诉你,你们刚走没两天,你四叔四婶派人潜入你家纵火,被路过的狄指挥使觉察,人赃并获……”
“有这等事?”顾逸亭大惊。
“放心,只淋了火油,没来得及点火。”
“敢问是哪位狄大人?”她实在想不起是穗州哪位官员。
“是宁王座下的狄昆指挥使。”宋昱解释。
宁王?
即便陆望春成天“宁王”长“宁王”短的,顾逸亭依旧心一颤。
为伪饰心虚,她温声道:“您专程为此事而来……把宁王爷晾在穗州,似乎不大妥当?”
宋昱笑容掺杂了几丝无奈:“他压根儿没来荣王府,说临时有事,要到西南一趟,归期不定。”
什么?顾逸亭顿时瞠目。
那人把她吓得急急忙忙出逃,到头来居然没了影儿?
亏她还悉心备了十二生肖宴的食材!
暗搓搓在内心诅咒了一番,她转念又想,就算前世在京城,宁王也是肆无忌惮、任意妄为、捉摸不定……
否则,怎会平白无故上门提亲,还扬言非她不娶?
心情再度变得沉重。
为前世的一段缘,为目下的局面。
杨家人承受应得的罪责,她懒得过问。
但四叔终究是父亲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