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意,宛若二月春风纯粹洁净。
“展琰来得正是时候!盈芷的二叔公、堂妹、堂弟、表姐刚好从穗州进京,”顾尚书转头对二叔公莞尔,“二叔,这位是宁康侯世子,很快便是您的侄孙女婿了!”
二叔公打量这名俊雅的后生,狐惑:“那……我家小阿维怎么办?”
余人一怔,顾逸亭只觉被人架在火上烘烤,热得不成样子。
她急忙制止二叔公:“您老人家又范糊涂了!符世子是堂姐的未婚夫婿。”
二叔公似懂非懂,没多久,注意力被新端来的玫瑰糕转移。
顾逸亭暗暗松了口气。
符展琰向顾逸亭等人略一点头,眸光掠过顾逸亭的面容时,似有极短暂的凝滞,随即急急挪移视线。
“世伯,今儿京城还真是热闹!不光尚书府来了贵客,连穗州的荣王世子也抵京入宫。方才,小侄从城东过来,恰好碰上宁王归京的队伍……”
听到“宁王”二字,顾逸亭禁不住抿了抿唇。
“哟!宁王爷也回来了!”顾尚书笑得戏谑,“慕名来京的千金们可算放下心头大石啰!”
“可不是?荣王世子进城已经引来沿路争相围观,适才宁王和三位指挥使骑马走在道上,看热闹的各地贵女和亲属把路全堵死了……小侄被迫从城北绕行,是以来晚了。”
顾逸峰悄悄望了姐姐一眼,见她微微撅嘴,忙把最甜腻的蜂蜜糕推至她手边。
顾尚书和符展琰闲聊好一阵,顾盈芷幽幽插口:“殿试在即,世子居然有闲心乱逛?”
“盈妹,我这次前来,是想请教世伯,有关近日黄河水灾的问题。你也知道,殿试常出针砭时弊的命题,我不得不防啊!”符展琰语带无辜,“一点小疑惑,不耽误诸位接待贵客。”
顾逸亭的思绪则飘向了今年的洪灾。
印象中,这场天灾影响范围颇大。她前世好像顺应圣意,捐献了两件首饰?
灵机一动,长久以来悬而未决的难题,迎刃而解。
符展琰所问之事的确不太复杂,顾尚书听完,简略陈述朝中各部门的赈灾流程。
他提及熙明帝自即位后,最重视的不仅是豁免税粮、安抚民众、大赦刑狱,后续更偏重于“以工代赈”,解决劳力需求,抑制流民。
他建议符展琰尽可能多关注各部们之间的联动,考虑如何节省人力物力,防止贪赃枉法现象,切莫墨守陈规、老生常谈。
顾逸峰最初忙着吃喝,旁听到一半,忽而对这话题产生浓厚兴趣,听得入了神,嘴唇翕动,想问又不便开口。
末了,顾尚书留符展琰一同用晚膳。
符展琰望向顾盈芷,确认她并无多少期待,当下委婉而笑:“小侄还须回去筹备应考之事……”